果然,陈世昌很快结束了与其他人的交谈,径直向沈砚走来。
“世伯。”沈砚微微颔首,礼节周到却疏离。
陈世昌呵呵一笑,拍了拍沈砚的肩膀:“小砚啊,好久不见。刚才在附近有个饭局,听说海盛在这里办酒会,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在。”
这话说得自然,但沈砚一个字都不信。陈世昌从不做无目的的事。
“世伯近来身体可好?”沈砚礼貌地问道。
“老样子,一把老骨头了。”陈世昌摆摆手,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全场,“说起来,怎么没见你家那位小艺术家?听说是个很有趣的年轻人。”
沈砚的眼神几不可见地冷了一下:“他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哦?”陈世昌挑眉,“这么早就走了?年轻人精力应该很旺盛才对啊。”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刚才在楼下好像看到宏远的赵总急匆匆地走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对。你们没起什么冲突吧?”
沈砚面色平静:“只是打了个招呼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陈世昌点点头,语气突然变得语重心长,“小砚啊,不是世伯多嘴,商场如战场,有时候一点小误会就可能引发大矛盾。赵宏远那个人心胸不太开阔,你得多防着点。”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实则暗藏机锋。沈砚不动声色地回答:“多谢世伯提醒,我会注意的。”
陈世昌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些:“说起来,年轻人容易行差踏错,尤其是艺术圈出来的人,往往太过感性,不懂商业场的规矩。你那个小爱人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露台方向,靳屿正站在那里,背对着宴会厅,似乎还在“借酒消愁”。
沈砚的手指微微收紧,但语气依然平淡:“靳屿很好,不劳世伯费心。”
“那就好,那就好。”陈世昌笑呵呵地说,眼神却越发锐利,“家宅不宁最影响事业了。我记得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唉,不提也罢。”
这话已经几乎是明示了。沈砚的眼神冷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错辩的维护:“我的人,我自有分寸。”
陈世昌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那是自然,小砚你一向最有分寸。不过”
他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有时候枕边人才是最难防的。你可千万别步你父亲的后尘啊。”
沈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世伯似乎对我的家事特别关心?”
陈世昌干笑两声:“这不是看你父亲的面子上,多关心两句嘛。毕竟你现在是沈家的顶梁柱,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火石在碰撞。陈世昌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沈砚的脸,试图从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找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