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冷哼一声:“家里已经有一个拖酱油瓶子了,还要买酱油啊。。。。。。”
江小年倒吸一口寒气,都是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本来就不容易,何苦如此为难,背后说说打发打发时间就行了,这样当面贴脸开大,她心里的确是不痛快。
阿太以前说过,能忍则忍,忍不了还是需要爆发的,要不然乳腺不通,憋屈的是自己。
“金凤,东西掉了。”江小年努努嘴,拿过酱油后扫码付款。
金凤在地上找,弯着腰,半眯着眼睛,肥硕的身体到处蠕动:“什么掉了?该不会是我的钱掉了吧?你捡到可得给我。”
“脸皮掉了。”江小年转身就走。
小卖铺的其他人掩嘴偷笑,还在一旁看热闹解释:“她在说金凤不要脸。”
“本来就不要脸呗,当时人家阿生有一个老婆,是金凤挤走了原先的老婆。。。。。。”
“那还真是不要脸。”
金凤自讨没趣,江小年就这么笑盈盈的就把话题转移,自己的前尘往事,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起了,这几天,来小卖部的买东西的人,总是假装在地上找东西,随后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笑看着金凤。
后来阿生对金凤说,你说你好好的惹江小年做什么,那女人上学的时候就是不好惹的,什么时候吃过亏。
江小年一战成名,此后不敢有人当面贴脸开大,只能背后小声蛐蛐。
雾气压低了山间,江小年拾级而上,石板路上还是有小时候玩耍的痕迹,清晨过去了,外面的人也越来越多。
阿太早上已经热了一壶酒,桌子上摆着米茶,肉干,还有阿福啃了一半的苹果。
鸡汤还在火盆上沸腾:“小年妹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又有人说三道四了,我就找他们去,骂架我们还能吃亏了。”
江小年嫣然一笑,坐在火盆旁,热乎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福拿起桌子上的红糖糍粑递给江小年:“妈妈吃,吃完我们一起去挖蕨菜,祖祖说,后山上面有宝呢,我们一起去寻宝吧。”
“那可太好了,我喜欢寻宝。”江小年坐下,阿太从鸡汤里捞出一碗米粉递给江小年。
阿太的早餐很丰富,炒米、油茶、煮酒、红薯、玉米、鸡肉、水煮五花肉,应有尽有。
阿太总说,亏了别人也不能亏了自己,亏了哪里都不能亏了嘴。
阿太喝了一碗酒后,慢悠悠的说:“晚上咱们拿点腊肉炒蕨菜,现在春雨来时,正好播种,我打算屋子旁边种点菜,还要种点瓜,足够我们三餐吃了,再到后山种一些东西拿到集市上换钱交水电费。”
阿太早就把一切打算得好好的,江小年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
江小年吃了两口米粉,就用火钳拨动碳火,火顿时变得旺盛了起来。
“阿太,你不用操心这些,我回来了,我能赚钱养活你和阿福。”江小年轻声说道。
阿太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中气十足的说:“我当然知道我小年妹能干,阿太有钱,阿太棺材都有了,这些钱都是你们的,你们就在家陪我,我给你们发工资,陪伴老人也是一个工作嘞。”
阿太总能不失时机的给江小年顺心,江小年那颗冰冷受伤的心,早已经被融化。
江小年也意识到,自己的确不能消极,不能颓废,尽管还有几年就四十岁了,她还是要为自己活一回。
想要重获新生谈何容易,阿太却絮絮叨叨说起了往事。
你太公和我离婚的时候,分走了家里的一半积蓄,他在外面还养了一个小的,那时候读书人都风流,我也就是看重了他的风流,人嘛,总有犯错的时候,我又是一个人撑起了两个家,他家和我家,还有好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江小年眼珠子打转,长辈们的秘史,江小年总觉得像一本读不完的书,如果不是她沉溺于自己的痛苦中,阿太不会自揭伤疤劝慰自己,重塑生命的尊严,才能重获新生,也许世间无法给出的答案,土地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