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顾屿因为缺氧而微微放松力道,两人额头相抵,剧烈地喘息时,灼热而混乱的呼吸交织在充满血腥味的空气里。
此时顾琛的唇上沾染着鲜红的血迹,看起来妖异而狼狈。
突然顾琛脖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闷哼一声,力量便如同退潮般消失,他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再也无法支撑自身的重量。
就在他即将瘫软在地的瞬间,顾屿松开了攥着他领带和环着他后颈的手。
那只沾满鲜血的右手,将一个细小的一次性注射器甩开,注射器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无声地滚落进角落的黑暗里。
然后,顾屿稳稳地接住了脱力的顾琛,以一种近乎拥抱的姿势,支撑着他,让他缓缓地依靠着自己身上。
画架就在旁边,那幅颜色艳丽的画作,在昏黄的灯光下无声地凝视着他们。
顾琛靠坐在顾屿怀里,头无力地仰靠着顾屿的肩膀。
他试图转动眼球,看向顾屿,试图开口质问,却发现连抬起一根手指,发出一个音节的力气都没有。
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而无力地跳动,撞击着被药物麻痹的躯壳。
顾屿低下头,看着怀中任他摆布的顾琛。
雨水顺着顾琛湿透的黑发滑落,流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混合着之前被蹭上的血迹,留下蜿蜒的水痕。
那双总是深邃冷冽,令他沉迷的眼眸,此刻正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愤怒。
顾屿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拂去顾琛脸上的水珠和血痕。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珍重,与刚才那血腥疯狂的吻和注射药物的决绝判若两人。
“哥……”顾屿的声音在暴雨声中响起,不再是刚才那种妖异的兴奋,而是变得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掏空灵魂般的疲惫和孤注一掷的平静。
“别怕。”他轻声说,指尖停留在顾琛紧绷的下颌线上:“这不是毒药。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他微微侧头,目光投向那幅未干的画,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你知道吗?为了研发出它,我花了整整五年。从……从那个晚上之后,就开始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却又带着刻骨铭心的痛楚。
“我找遍了国内外所有顶级的生物化学和神经药理专家,用尽了各种手段,投入了无法计数的金钱和资源……甚至,不惜用我自己来做初步的实验体。”
顾琛的瞳孔紧缩。
顾屿似乎感受到了他细微的情绪波动,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哥。你看到的那些腺体上的旧伤……有一部分,就是为了测试不同配方成分对Alpha信息素系统和神经中枢的影响时留下的。很疼……每一次都像要把灵魂撕裂重组。”
“有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会直接疯掉或者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