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儿个给我个准话!你是要这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还是要我这个老婆,要你儿子大成?”
旁边的江大成早就吓傻了,一听这话,魂飞魄散,哇一声哭出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扑过去抱住刘小云的腿。
“妈!妈我不去!我不去孙家!都说那家吃人不吐骨头啊!妈你救救我!”
“你不是说爸最听你的吗?你快说话啊妈!爸!爸你说话啊!我不去!”
江大成这一哭一闹,刘小云更是火上浇油,感觉自己作为女主人的权威被彻底挑战了。
她一把推开江大成,指着江实根的鼻子,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失控而扭曲变形:
“看见没?江实根!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大的顶撞老娘!小的哭爹喊娘!”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你今儿个要是不让守业去,咱俩就散伙!立马散伙!”
“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娘家!离婚!现在就离!这债你自己背去吧!”
她抄起炕上的笤帚疙瘩就往江实根身上砸。
江实根被砸得抱头缩在炕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痛苦得五官都扭曲了。
他看看歇斯底里的刘小云,看看哭嚎的江大成,最后,那带着愧疚、痛苦却又无比懦弱的目光,落在了江守业身上。
“守业啊,要不你就委屈一下?大成他年纪确实还小,不懂事。。。”
“你命硬,爹求你了,咱家真还不起那饥荒啊!”
轰!
这话像最后一瓢冰水,把江守业心底最后那点残存的、对亲情的幻想,浇得透心凉。
前世他死,这爹也是这副窝囊样,屁都没放一个!
原来,从来就没变过。
他早就知道老爹不爱自己,可亲耳听到这明晃晃地把他往火坑里推的话,心口还是像被钝刀子狠狠剜了一下。
行!真行!
江守业猛地一掌拍在炕桌上,震得桌上豁了口的茶缸子都跳了一下!
那声音,像惊雷一样炸在死寂的屋里。
他腾地站起来,身体绷得笔直,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都没了,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决绝。
“委屈?”江守业的声音反而平静下来,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河面,底下是汹涌的寒流。
“滚你丫的!老子从小就在委屈,吃剩饭,穿破衣,干最累的活儿!”
“现在还想让老子给你儿子当垫脚石?替你填那卖儿子换来的窟窿?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反正你们也没把老子当亲儿子!”
“那就断亲!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