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得最好的就是生椰拿铁。”
她把桌上立牌印着第二杯半价广告的那一面朝向他,轻轻地磕在桌面上。
“我不喝拿铁,你明知道。”他推回去,“我知道你喜欢,你想跟我凑半价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许月薇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
“你平时会跟刚才那小孩凑吗,”他手臂支在桌上,双眼似笑非笑,“还是那天晚上那位?”
午后,店里临街的那面玻璃墙折射下来大片的光,靠窗的桌面、地面上漫着水波一样的光影。
只有临着角落的两张桌子躲在稀松平常的室内灯光下,这一刻竖起结界般安静、凝固。
许月薇确实知道他不喝拿铁,还知道他假笑的时候,卧蚕微微向上挤,显得眼型有些狭长,像肉食性动物压迫着猎物一般危险。
吃醋的时候是发神经的前兆,床。上的时候是发狠的前兆,不过二者究其本质没什么区别。
她摆弄了一下立牌,使它回正,淡淡说:“我已经不喜欢了。”
这时,门又被人推开,进来了一桌客人,吧台后正忙着磨咖啡的小韩帮忙迎了声客。
“欢迎光临~”
许月薇果断转身向那桌新客人走去,另拿了张菜单:“您好,可以扫码下单,也可以叫我。”
要是再多来些客人就好了,但也不能太多,万一有人把他认出来了,毕竟他也算公众人物……
许月薇胡思乱想着。
她背对着9号桌,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个方向射来的目光。
像要失重一样,她浑身有些虚软,迫切地需要一个确定的支点。
店里人不多,小韩做好了咖啡可以自己上餐,许月薇不再往角落看,走到柜台后取蛋糕。
把一碟巴斯克蛋糕给新客人端上后,她一转头,被站在不远处的周煦吓了一跳。
他的手里拿着一支淡粉色的玫瑰,被细致地包裹在透明塑料纸里,折痕有一种冰封的质感。
许月薇双手抱着空托盘,愣愣地看着周煦走进。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举着那朵粉色玫瑰花,伸直胳膊递到她面前:“给。”
刚才服务过的女客人发出小声的起哄:“哦~要告白吗?”
店里所有目光都朝他们集中过来。
许月薇忍了忍,还是瞥向9号桌的方向。
她看见江时砚一只手臂架在桌面上,另一只手端着咖啡杯往嘴边送,视线与她相撞,顿了一秒,仰头喝下去了。
他还是点了生椰拿铁,一杯。
又像挑衅,又像较着劲。
许月薇也不再犹豫,接过花:“谢谢,我最喜欢玫瑰了。”
起哄声中,江时砚压低的长眉轻轻抬了抬,带动眼皮往上掀。
看到她把花放在鼻下嗅了嗅,露出个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