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抱着一大捧花束走向许月薇,那桌看热闹的客人更激动了——什么情况,好修罗。
“毁一赔十,如何?”
他买了许多支不同颜色的玫瑰,还有雏菊、串铃花,但它们都在她的眼中模糊成一团了。
唯有中间的几朵向日葵展着烈焰般的花瓣,绽放成最夺目的存在。
以前有一段时间,许月薇喜欢画画,画的最多的花就是向日葵。
因为它简单,好画。
不过被江时砚误以为这是她“最喜欢”的花时,她也没有解释。
不仅最喜欢的花,甚至最喜欢吃的菜、最喜欢的音乐类型、最喜欢的季节什么的,这些她通通都没有。
一旦有什么成为“最喜欢”,在那个事物发生变化甚至失去它的时刻,就会格外痛苦。
说她杞人忧天也好,居安思危也好,反正她就是这个样子。
许月薇将视线从那抹明黄上移开,现在她的视野里又满是黑色,他的大衣和西裤的颜色,他整个人的颜色。
印象里,他不是那么喜欢穿深色衣服的人,这两回却回回都是黑和灰。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冰冰的,倒是跟这色系很搭调。
“不必了,如您所见,我们店里没有养花的条件。”
江时砚也不在乎:“买都买了,不送你还能怎么办?”
小韩和周煦在旁边快看傻了。
许月薇没精力顾及他们,接过那堆花束,走向看热闹的客人们:“您好,需要花吗?”
那些向日葵,她如数送了出去。
*
饮品终于都做好,甜品则先一步被江时砚拎去车上。
他再回来,许月薇已经穿好外套,一手各拎着五个饮品打包袋,不咸不淡地对他说:“我送你。”
江时砚定定地看了她两秒,慢条斯理地转身。
皮鞋在柔光砖上踩出特别的声响,节奏像人沉稳的心跳。
他先走出去,手撑着门直到她也出来。
玻璃门闭合,耳边舒缓的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轮胎橡胶快速摩擦地面的声音、摩托的喇叭声、行人边走边打电话的声音,所谓城市噪音。
心情也无端烦躁起来。
还没走几步,江时砚忽然回头停住。
“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个弟弟。”他隔着半透明的玻璃,睨了眼店里的周煦,“就是他么?”
“……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起来在迁就他,”他的声音沉稳、平淡,“很健康的姐弟关系。”
“你猜错了,不是。”
她看见他眼下的卧蚕形状深了几分,像在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许月薇隐约皱皱眉,猜不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