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楼太高了,台阶又多又高,几乎悬置,纵然有人护卫,也太过危险,走上去也太累了。
“驾!”
秦疏扬起马鞭,骏马飞驰远离了城门,他却又不捨得回头看了一眼,一粒晶莹落入眼中,冰冷侵染,湿润眼眶。
又下雪了。
进入凛冬,塞外风雪连天不断,大雪覆路,寒风刺眼,老马不能识途,老將亦无法疾行,塞外部族蠢蠢欲动,他没有时间,也来不了北地了。
再相见,只怕要到来年春暖开之际,甚至是更迟一些。
“吁!”
马鞭尚未落下,主人又猛地勒住了韁绳。
大雪洋洋洒洒,身负黑衣的少年將军从马上一跃而下,朝著北地城单膝而跪,神色繾綣难捨。
“秦疏,拜別长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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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儿,为什么不送一送他?”
角楼上,萧锦安看锦晏脸色发白,便將自己的大氅解下,將大半都罩在她的身上,如此既可以遮风,也不至於让她承重太多。
锦晏欲说话,却先咳了起来。
顾不上其他,萧锦安立即半抱半揽,带著锦晏飞快地往楼下走去。
回到殿中,解下冰凉的外裳,围著火炉坐下后,锦晏才道:“他不想。”
“他怎么可能……”
萧锦安下意识反驳,却又瞬间止住,他没事替秦疏说话干什么?不送就不送,不就是分別几个月,又不是几年,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都和妹妹分开过好几年呢,秦疏凭什么不可以?
但秦疏真的不想吗?
不想的话,又为何要不远千里奔袭而来?明知道只能停留一两日,为何还要来?又为何要在离去时频频驻足回首,不愿奔驰呢?
见锦晏兴致缺缺,他便又说道:“新的千里眼,就那么送给他了?”
听到这话,锦晏不由嗔了他一眼,语气也颇为无奈,“哥哥,我亲手製作的第一个给了阿父,第二个给了你……”
“好了好了,我就隨口一说。”萧锦安忙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他一贯以来的风格。
他没注意到,就在他討饶道歉的时候,他的好妹妹眼里却闪过了一抹狡黠。
北地之外,西行路上,黑衣少年围火而食。
当肉烤好,他要填些辅料增香时,却在行囊中发现了不属於他的东西。
千里眼?
不。
这並非他昨日所玩之物。
一番小心把玩后,少年低头笑了。
手中物被他藏於心间。
这又如何不是他的东西呢?
这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