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非端酒的手一顿心想:“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就在这时酒肆门口突然传来骚动,打断了两位文吏的交谈。
萧非向外看去,只见几个穿着官服的大谁押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经过,那人的儒袍被扯开了半边。
萧非看出来了,被带走的那个儒生,就是在送申公那天,儒生人群中赵绾的迷弟曾说过“该争就争,哪怕付出生命”的那个儒生。
“又一个不要命的。”酒肆老板摇摇头,不知何时酒肆老板拎着陶壶来到萧非旁边添酒:“这些儒生整天嚷嚷改正朔、易服色,还敢蹿腾陛下亲政不再让太皇太后过问朝政,也不看看如今长乐宫里坐着的是谁。”
萧非摸出酒钱放在案上:“老板消息够灵通的啊!”
老板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弯腰低声:“公子是外乡人吧?长安城里谁不知道,自从建元二年赵绾、王臧下狱后,但凡是儒生提出的政令,没一件能出未央宫的。而这帮儒生却还这么莽,谁拳头大都不知道。”
“要我说啊。。。。。。”老板用抹布擦了擦食案:“什么黄老儒学,都是。。。。。。”
窗外传来马蹄踏在石板路的声响,打断了老板接下来的话。萧非偏头看去,一名穿着官服的谒者正骑马经过,后面跟着两个侍卫,为的首者的谒者怀中抱着个青布包裹的竹筒。
“啧,又来了。”旁边的文吏也注意到了外面的谒者,瘦一些的文吏嘀咕道:“这月第三回了吧?”
胖文吏撇嘴:“准又是长乐宫驳回陛下以前下的诏书,让低下人重新执行新命令。”
萧非仰头将残酒一饮而尽,突然想起沛郡堂兄当时说的话:“长安水深,谨言慎行。”果然如此这朝令夕改的,如果自己当官没准哪天就被埋里头了。
次日清晨,萧非刚支好药摊,就看见卖蒸饼的老王头慌慌张张地凑了过来。
“出大事了!”老王头声音兴奋中带着颤抖:“听说陛下要召集良家子组建期门军。”
萧非慢条斯理地摆好药罐:"王老哥,你这消息比诏书跑得还快,不过关我啥事。"
老王头凑得更近:“你的机会不就来了,一首这么摆摊也不是事啊!”
萧抬起胳膊:“就我?”
“卖饼的!来两张饼”
顾客的吆喝打断了谈话。老王头匆匆回去招呼生意,萧非若有所思心想:“那帮儒生啊,真是什么也看不清。”
“请问?”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摊前传来。萧非抬头,看见个穿青色深衣的文士,腰间配着柄古朴的长剑。
“你要买药?”萧非为其挨个介绍了一下:“这个治疗风寒,这个治疗中暑,这个是主治脾胃不和的和气散。”
文士没有说要哪个只是笑了笑:“和气散?”
萧非为其介绍成分:“香附子、陈皮、良姜、肉桂、青皮、茴香、甘草、苍术,桔梗。谁也别想一家独大。再加上主治不和。”
文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倒是贴切,我买了。不过小郎君,你到大方,药方就这么告知在下吗?”
“知道药方也没有用,每味药材的炮制方式各不相同,仅仅知道药方是不够的,如果瞎配后果自负。”萧非解释完感叹道:“我倒想让世间多些医者。”
“哦?有趣有趣。”文士拿起和气散转身离开。
待那人走远,老王头才敢凑过来:“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萧非数着铜钱:“是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