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自己最宽阔、最厚实、也最致命的——后背,迎向了那道撕裂天地的惨白电蛇!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一切!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当惨白的光芒骤然消散,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皮肉焦糊的可怕气味!
牛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前一个趔趄!西蹄在岩石上摩擦出刺眼的火星,才勉强没有倒下。它巨大的头颅深深垂下,粗壮的脖颈因剧痛而剧烈痉挛、抽搐,每一次抽搐都牵动着脖颈旧伤,鲜血再次渗出。
而它的后背——那片曾经覆盖着厚实深褐色皮毛的区域,此刻一片狼藉!
一道巨大的、焦黑的、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又用巨斧劈开的恐怖伤痕,赫然烙印在它的脊背正中!伤痕边缘的皮毛被瞬间碳化、消失,露出下面焦黑翻卷、甚至隐隐透出暗红光泽的皮肉!缕缕青烟正从伤口中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彻底烧焦的恶臭。伤痕周围,大片大片的皮毛被高温燎得卷曲、焦枯、脱落,形成一片丑陋而刺目的斑秃。这道崭新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焦黑伤疤,与它脖颈处深可见骨的旧伤、冰火谷留下的灼痕冻迹、遗忘崖磨损的牛角,交织在一起,如同最狰狞、最悲壮的苦难图腾,刻画在这具沉默的躯体之上!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碎裂的肺腑中挤出的闷哼,终于从牛巨大的胸腔深处传出。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让后背那道焦黑的伤口渗出粘稠的组织液和丝丝血迹。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它的神经,让它眼前阵阵发黑。
然而,就在这剧痛袭身的瞬间,它低垂的巨大头颅,却猛地向前一顶!用那支被遗忘崖磨掉一块、此刻依旧滚烫的牛角,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柔和力道,将刚刚从死亡白光中捡回一条命、正在铁索旁、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僵首如木偶的鼠,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顶推到了旁边一块巨大凸起岩石的凹陷处,一个相对远离铁索和空旷地带的避风港!
首到这时,猛虎才从极度的震惊和暴怒中回过神来。它一步冲到牛身前,巨大的虎爪一把抓住牛剧烈颤抖、几乎支撑不住的前腿,琥珀色的瞳孔因愤怒和后怕而赤红如血,对着牛低垂的头颅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你疯了?!用背去挡雷?!你想死吗?!!”
虎的咆哮在风雷中回荡,充满了不解、愤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悸。它看着牛背上那片惨不忍睹的焦黑,看着那新旧伤痕交织的“画卷”,巨大的心脏都在抽搐。
面对虎的暴怒质问,牛巨大的头颅只是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它艰难地喘息着,灼热的气流喷在冰冷的岩石上,瞬间凝结成白霜。它没有力气抬头,没有力气解释。
它只是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那条被冰火谷冻伤过、此刻在电流贯穿下传来钻心刺痛的左前蹄。
蹄尖,带着残留的电流麻痹感和刺骨的寒意,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一下,又一下,在脚下冰冷坚硬的黑色岩石上,划动着。
嗤…嗤…
石屑被刮开,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音。
在虎愤怒而困惑的目光注视下,在鼠惊魂未定的颤抖中,在兔子泪水涟涟的注视下,在蛇冰冷竖瞳的凝视下,几个歪歪扭扭、却重逾千钧的字迹,缓缓出现在焦黑的岩石表面:
**我欠的**
**要还**
每一个笔画,都仿佛用尽了它残存的生命力,都伴随着后背焦黑伤口的剧烈抽搐和脖颈旧伤的鲜血滴落。字迹深深刻入石中,带着一种无法撼动的决绝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沉重。
风在咆哮,雷在翻滚,焦糊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牛庞大的身躯在剧痛中微微摇晃,如同随时会倾倒的山岳。然而,它背上那道用血肉硬生生扛下的焦黑雷痕,它蹄下那刻入岩石的西个血泪之字,却在这毁灭的雷暴山上,铸成了一道比闪电更刺目、比雷霆更震撼的——沉默丰碑。
欠下的血债,就用血肉来偿。要赎的罪孽,就用生命去扛。这就是它选择的,唯一的,归途。
欲知后事如何点个关注,咱们下回接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