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点了进去。
那是一张医院的诊断通知书。
癌症。
晚期。
和她母亲，一模一样的病。
整个首播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千一百万人的首播间，弹幕却稀疏得可怜，仿佛所有人的喉咙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
寅子首播间里，刚才还叫嚣着要来“踢馆”的弹幕，也消失了。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ID，和那张冰冷的诊断书。
【思念无声】：“所以，我想点一首关于思念的歌。思念我妈妈的歌。可以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扎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后台，李副团长手里的保温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红着眼眶，盯着屏幕。
这己经不是命题了。
这是一个即将凋零的生命，最后的绝唱。
首播间里，终于有人忍不住发了弹幕。
“别唱了……主播，求你了，别唱了……我受不了了……”
“对啊，太残忍了……对命题人残忍，对我们也残忍……”
“今天晚上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刚被渣男气得心梗，又被这个故事虐到肝疼！”
顾清鱼静静地看着屏幕，缓缓闭上了眼，仿佛在用自己的灵魂，去触碰那个远在东津的、同样孤独的灵魂。
几秒后，她睁开眼，清冷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悲悯，轻声开口，仿佛在对那个ID说话，又仿佛在对所有人说。
“亲人的离世，不是一场倾盆大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这句话一出，首播间里，无数正在上班摸鱼的、正在寝室打游戏的、正在开车回家的观众，眼泪瞬间决堤。
顾清鱼没有停，给了所有人第二记重击。
“思念，就像一整座秋山的落叶。”
“你以为你都看见了，但它其实，还在不停地落。”
【思念无声】的ID，发出了两个字。
“谢谢。”
顾清鱼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的命题，我接了。”
“这首歌叫《会呼吸的痛》”
顾清鱼轻声说完。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站起身，脸上再无一丝乐子人的玩味，只剩下一种近乎神性的庄重。她转身，再次走向那架黑色的施坦威三角钢琴。
在全场一千多万人的注视下，她缓缓坐下。
这一次，琴音响起。不再是《坏女孩》的压抑，而是一种极致的、能将灵魂冻结的孤寂。每一个音符，都像一颗冰冷的雨滴，砸在东津午夜的柏油马路上，溅起的不是水花，而是一个人心碎的声音。
她将自己完全沉浸在那段旋律和那个故事里，然后，开口唱了。
“在东津铁塔，第一次眺望。”
“看灯火模仿，坠落的星光。”
轰！
首播间所有人都疯了！寅子首播间的弹幕更是炸开了锅！
“卧槽！东津铁塔！她真的写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