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怀才不遇，曲高和寡。可今天，一个被他看轻的年轻女孩，却用这样一种他想都不敢想的方式，将这个理念做到了极致！
他看完了最后一页。
那是一只兔子，站在天安门前，对着远方庄严敬礼。
旁白是：“我们幸福并感激着。”
吴少云再也忍不住了。
他放下剧本，双手猛地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压抑到极致的、低沉的呜咽声，从指缝里绝望地挤出，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他不是在哭。
他是在为自己之前的浅薄和傲慢而羞愧到无地自容！
他是在为这部作品里那股磅礴浩荡的家国情怀而震撼到灵魂战栗！
许久。
他抬起那张布满泪痕的脸，看着顾清鱼，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死灰复燃后的狂热与坚定。
“顾小姐！这部动画！我做！我他妈一定要做！”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身体前倾，双手紧紧扒着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放心！我用我这辈子的名誉和这条烂命担保！我绝对不会把它做砸！”
“分镜！配乐！配音！我都有人！都是圈子里最好的！他们都欠我人情，只要我开口，他们就算爬也得给我爬过来！”
顾清鱼看着他近乎癫狂的样子，只是平静地伸出三根白皙的手指。
“前期投资，三百万。”
吴少云的瞳孔猛地放大！
三百万！对于一部十几分钟一集的泡面番来说，这笔钱，绰绰有余！甚至可以说是奢侈至极！
他立刻在脑子里飞速计算起来。
“够了！太够了！”他激动地搓着手，语无伦次，“顾小姐你放心！不偷工！不减料！我亲自盯每一个镜头！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能把第一季十二集全部给你做出来！做不出来我提头来见！”
顾清鱼点了点头，收回文件袋。
“合作愉快。”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吴少云也连忙站起来，他看着顾清鱼清冷的背影，才终于想起她今晚还有“正事”。
“对了，顾小姐！今晚《我的歌声》首播，我一定看！”
他郑重地说道：“祝您……一切顺利！”
顾清鱼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在她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冰冷的轮廓，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无尽寒意的弧度。
“不会顺利的。”
吴少云一愣。
只听她用一种平静到令人心悸的语气，继续说道。
“因为，会是一场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