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不是很习惯这样人群中心的感觉，他放慢步子，和顾一白并肩而行：“好多人。”
顾一白看出来他的不适，扫了一眼周围，便说：“那你走里面。”
没等沈雾应声，顾一白就主动同他换了位置，伸手将人拨进了道路里侧。力道不大，但沈雾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他不禁侧过头，看着对方俊挺的侧颜。
他其实应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但是酝酿了半天，还是只从喉咙里挤出生涩的一句“谢谢”。
顾一白点点头。他也没想着要沈雾多么感谢自己。
他很少来这种生活气息浓重的地方，一时间还有些新奇。而沈雾看起来对这些非常熟知，他于是不自觉多了点话：“这是什么菜？”
沈雾强迫自己回神，打起精神去回答顾一白的问题：“芹菜。”
顾一白就点头：“哦，我好像没吃过。”
沈雾说：“你吃过。上次的意面上，就有芹菜。”
顾一白拧着眉，罕见地露出疑惑的思考神情：“是吗？”他有一点怀疑自己的记性，然后说：“长得不太一样。”
沈雾接过顾一白手里拿着的菜，掏出纸巾，塞进对方的手心，轻声说：“擦一擦，菜茎脏。”
离的距离近了，顾一白几乎看得清沈雾脸上细小的绒毛。他顺从地擦掉手章沾上的湿润泥土，说：“好。”
“那是欧芹，”沈雾拿着几把芹菜相互对比，对他解释：“这是普通芹菜。差不多。”
“哦。”顾一白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点无知：“你拿这么多吗？”
沈雾笑了笑，有些无奈的模样，说：“不是的。这个是香菜，它俩不一样。”
顾一白又说“哦”，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傻，便闭上嘴，不再开口询问了。
沈雾倒提起一点兴趣，他手上提了几个袋子，边走边逛，脸上挂着很浅的笑：“我看你会做饭，不像是不认得这些菜的样子。”
他说话时没有看顾一白，目光落在地面。
顾一白没有看出他的异常，他很少会产生这样好奇的情绪，所以这会儿正沉浸在其中，感受这奇妙的新鲜事物。
“我不会做饭。”他摇摇头，虽然脸上还是没有太多表情，但是姿态是放松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在决定放下偏见的那一刻，沈雾的存在，是让他感到舒服的。
他歪了下头，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淡淡说：“只会几个菜，是别人教我的。”
“家里的厨师吗？”沈雾捏着袋子的五指攥紧，捏的掌心泛白，带着针扎的疼。他还是笑着，吸了口气，才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顾一白，问：“还是保姆。”
沈雾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明知故问的问题很蠢，而沈雾就是那个自欺欺人的傻瓜。
他听见顾一白用平淡的语调说“不”，又听见对方用一种带着怀念的温柔口吻，说“是我的家里人”。
这个答案对沈雾来说并不意外，只是心依旧沉入大海，像块冷冰冰的石头。
“很重要的人吗？”沈雾没让自己失去表面的平和，还是笑着问：“听你提起过很多次了。”
顾一白没有思考，很快给出肯定的回答：“嗯，很重要。”
又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沈雾闭了闭眼，不再向前走。顾一白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快了沈雾几步路的距离。他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沈雾摇摇头，面上的笑意温和。
他直视顾一白的双眼，试图在对方的眸子中寻找自己的倒影。他突兀的，眼神复杂地喊：“顾一白。”
顾一白说：“在。”
沈雾喉结动了动，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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