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不靠谱的兄长亲昵地揽着自己弟弟的肩膀,他们此时正站在超市的货架面前,宇智波启本着一个也不落下的原则,不停地把每种包装好的点心扔进快要装满的货篮里。
在他把目光投向红豆糕的时候,宇智波带土按住了他想要拿起包装盒的手。
兄长总是把他认为自己喜欢的红豆糕都留给自己,虽然无论多少次他都会因为这样的行为而分外感动,但是宇智波带土真的认为自己受不了这些无穷无尽的豆沙制品了。
起因只是在喝茶吃点心的时候,带土多吃了几块红豆糕,宇智波启便坚定地认为自家弟弟对它情有独钟。并且举一反三,觉得宇智波带土既然喜欢红豆糕,那么一定会爱屋及乌的喜欢那些由红豆沙做成的豆沙点心。
天知道,那只是他看宇智波启吃得特别开心,所以选了里面剩下的最多的一样。怎么就能想到产生了这样美妙的误会,现在每次回家,宇智波启都会给他摆上很多豆沙制品。
他本来对于这种东西没有太大的偏爱,要说真的,虽然不讨厌红豆糕,但是与之相比,还得是丸子更加美味。可惜打那以后,就连丸子宇智波带土都只能吃到兄长给他带回来的红豆丸子。日久月深以来,即使是开朗的宇智波带土,看见那黑乎乎的豆沙泥,心中都难免产生抑郁。
兄长的爱固然是好,但是兄长的爱太过于沉重了,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负担。
在今天和兄长一起去超市大采购的时候,看见启又打算对着红豆糕伸出魔爪,宇智波带土再三犹豫之后,决定痛下决心告诉兄长自己根本不喜欢红豆糕这件事情。
被弟弟拒绝了好意,宇智波启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心,他非常平淡地点了点,轻轻‘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个讯息。
——然后拿起了旁边的铜锣烧。
宇智波启不喜欢红豆的口感,但是关于铜锣烧,他还是可以吃上一些的。不过一些就是一些,相对于宇智波启买入的数量,那一些就是其中的一点,剩下的全部进了带土的肚子里。
看着宇智波启放进货篮的数量,宇智波带土只觉得眉头不停地在跳。
“我也不吃铜锣烧,”他害怕宇智波启把自己的量也算了进去,于是连忙补了一句,“我不喜欢这些。”
宇智波启从善如流,又抓起了一袋羊羹。
那一袋羊羹的数量,宇智波带土粗略扫了一眼,感觉如果是以宇智波启心血来潮才肯吃一个的速度,恐怕能吃到他和兄长的孙子长到能上忍者学校的年纪。
他决定苦口婆心地劝诫一下兄长:“羊羹我也不喜欢,你买你自己想吃的,不用为了我买这些豆沙制品。”
宇智波启这回终于露出疑惑了,他困惑地喃喃自语道:“奇怪,带土不是很喜欢吃红豆糕吗?”
“还好啦,也就普通的喜欢,现在吃腻了。”
带土的回答中充满了无奈和辜负兄长好意的愧疚,但是启显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对劲,还是不对劲。明明带土很喜欢红豆沙的,每次都吃很多,而且怎么吃也吃不腻。”
“……”
正当宇智波带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兄长的时候,宇智波启突然抬起头,然后用手去捏带土的脸,神情中带着无比的坚定:“不对!你不是我弟弟,真正的带土是不会讨厌红豆沙的,说吧,你把他藏在了那里?”
话都说到了这里,宇智波带土怎么还能不明白兄长每次都把红豆糕都推给自己的真正用意。众所周知,宇智波启是不喜欢红豆口感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某个混蛋,买点心的时候买一些看起来好吃的豆沙食品。
他先前的感动和愧疚一瞬间全部消失殆尽,一边伸手拉扯兄长捏着他脸上软肉的手指,一边试图和宇智波启认真讲道理:“我那是喜欢红豆糕吗?明明是你以前买点心,看着好吃买了一大堆,又很快吃腻了全部剩给我……”
即使被挑明了自己的打算,宇智波启脸上也没有任何被戳穿计谋的羞愧。
“说吧,你是哪里来的忍者?到目前为止,还在冒充我的带土!我这个兄长最了解他,他虽然很笨,但是只有在能一口气吃掉很多红豆糕这里可圈可点……”
宇智波带土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松开以后,又忍无可忍地把手再次攥紧。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冰冰地说道:“宇智波启,你真的有病。”
我的弟弟带土(十七)
宇智波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大蛇丸了。
第二次忍界大战结束以后,父亲和其他族中长辈们的尸身都被送了回来,宇智波一族集体举办的哀悼会上,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启遇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和人群疏离,肤色苍白神情冷淡的年轻人。
那时候墓园里到处都摆满了祭典亡者的花,莲花、百合、唐菖蒲、排草,有的是人们自发带来的鲜花,还有的是墓园本身就装点好的花壇。总之就是满目的白色,送行人的素色衣襟将整个墓园都衬成了只有黑白二色的画卷。
启那个时候年幼,却已经知道了死亡真正的含义。他抱着一捧白色的杭菊,拉着母亲的衣袖,注意到了这个单独立在一边,与众人格格不入的青年忍者。
无论是谁都会对神秘的人抱有好奇,他仍旧忍不住去看那个忍者,好在葬礼散去以后,那人并没有先一步离开,于是启获得了和那个人交谈的机会。
那人有黑色的长发,眼睛是金色的,蛇一般的冰冷竖瞳里没有任何能谈得上温度的感情,但饶是这样,面对年幼的孩子他仍旧有些温柔冷淡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