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我已经释然,并且,该道歉的也不是她而已,这些东西,我一向算的清楚。我笑了笑说:“早就过去了呀,就不提了。”
然后她问我:“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现在没有找工作,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诚恳又谎话连篇。
“这样啊。”她轻轻抿了一口柠檬茶,眉头微皱,而后又舒展,她看向我,说:“我也辞职了?”
“为什么?”我问她,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我准备回老家了。”她说,“怕以后吃不着所以买点带回去。”
“回老家?那……”
小杨大概猜到我要问什么,然后她笑着说:“我们分手了。”之后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她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再有两年也三十了,仔细想想我们两个这段感情又仓促又幼稚,像过家家一样,我在青江待了也有三年了,这三年钱也没挣着,遇见他的时候吧,心想嫁给一个本地人也挺好的,哪怕是和他父母住在一起,也算是在这里有一个自己的家了,感觉一个女孩子在他乡打拼,只有结了婚生了孩子才算真正地落了脚。现在想想,真幼稚,抛去感情不说,我那也不能叫打拼,顶多算生活。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也想明白了也看清楚了很多,结束一段感情,辞掉一份工作,好像也不过如此,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那你……想好回家干什么了吗?”我问。
“我闺蜜在我老家德清开了一家奶茶店,生意挺好的,前段时间她刚买了一个小居室,一个人慢慢布置自己的小家然后独居别提有多爽了。她和我说的时候我才知道德清虽然是个五线小城市,但是房子努努力还是买得起的,我就想着回去问我爸妈借点钱做个小生意?或者找家牙科诊所上班都可以,生活嘛,慢慢来呗,只是不想那么累了,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自然也有千种万种的人生,没有谁规定不可以悠闲一点,可以不用那么努力。”
我感觉我都要给她鼓掌了。
“挺好的。”我说。“那就祝你一切顺利。”说着我拿起了手里的冰美式,试图和她碰杯,见状,小杨也拿起她的杯子。
我发誓,我是真心实意的。有个叫杜尚的艺术家说过:
我最好的作品是我的生活。
人活一辈子,就像是不同的作品,有的人是一部小说、有的人是一篇散文、有的人是一首诗、而有的人也许会是一部纪录片,或者是一种瓷器。不管是什么样子,我们过好自己就好,不要去想起承转折是不是顺畅,情节是否引人入胜;不要在乎那“形散神不散”的刻板定义;不要管它是属于婉约豪放或者别的什么流派;不要去试图编造剧本;不要在乎是不是有所瑕疵或者磕碰。你只要有一个做人的底线和道德,不论怎么活,那都是你最好的作品。
至于别人的评论,终会成为你的身后事,评论你的人,迟早也会死的。
我和小杨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出门时我们互相道别,她忽然指着窑cafe的招牌说:“下次不要来这儿喝东西了,一点儿也不好喝。”
我笑了,说:“确实,冰美式像刷锅水。”
就那样,我打车回了家。
我拎着面包走上楼梯,拐弯的楼梯走完就到了家门口,我就可以享受空调带给我的快乐了,然而,有个人却坐在我家门口的楼梯上。
“卧槽!”我惊呼出声。
那人不是别人,而是柳乌龙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