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尧沉默了,低着头看不到神色。直到陈景舟敲桌子催促他回答,他才喃喃开口说了句:“我不知道。”
“你可想清楚了。现在问你,是给你坦白的机会。等我们把证据放你面前你再坦白,性质可就不一样了。”陈景舟拿起旁边的文件夹晃了晃。
周济尧抬起头,眼眶发红。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阀门是打开的。”周济尧语带哽咽,声音颤抖得几乎要哭出来,“装置一直正常生产,近期也没有异常波动,更没有开停工这种大动作。那个阀门,那个放火炬的手阀应该一直保持关闭的。我们都连续生产好几年了,中间没有……”
郁垒抬手打断他,站起身后打开文件夹,取出一张照片放在周济尧的小桌板上。
“认识这个人吗?”
“刘,刘栋?”周济尧不确定地说道。
“这个呢?”郁垒放下另一张照片。
“陈俊安……”
“这个就不用问了,你装置的人。”郁垒放下最后一张照片,然后回到审讯桌后坐下,“短短半个月,两死一重伤两轻伤。你挺能耐的。”
周济尧的表情犹如五雷轰顶,惊得嘴巴半天合不拢。
“什……啊?我……”
郁垒侧头靠近陈景舟,低声道:“这演技,在咱们这儿的嫌犯里排得上前三吗?”
陈景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认可道:“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了。”
“你觉得他现在会招吗?”郁垒继续和陈景舟咬耳朵闲话。
“难,心理素质挺过硬的。”陈景舟配合地回答。
郁垒点点头,和陈景舟一起出了审讯室。通常这种情况要给嫌疑人一些独处时间,方便审讯人员观察嫌疑人心理状态的变化,可以及时调整审讯策略。
审讯室外,唐如心双手环胸眉间紧皱,腰背挺出僵硬的姿态。见他俩出来,只微点一下头便又盯着审讯室里的周济尧看。
此时的周济尧已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颓丧,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恐慌,还有疑惑和茫然,像一只被冤枉的兔子,无助又可怜。
一如郁垒所说,若他是假装的,这演技确实厉害。
“你们怎么确定他是嫌疑人?”唐如心问向站在她身侧,捧着个海大的茶壶喝茶的郁垒。
“我还想问你呢。”郁垒呸一声吐出茶渣,拧上茶壶盖子,“刘栋案的第二天,我们的人盘查了当晚在岗的所有员工,你们可没说装置负责人当晚在啊。”
唐如心一愣,“他在吗?我不知道啊。他那天又不值班,他为什么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