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我刚才说的你一点没听见啊?”郁垒扭头看向唐如心,见她一脸茫然懵懂,只得重复道:“在抢救。在抢救的意思,需要我解释吗?”
唐如心“哦”了一声,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包,似乎只有抓点什么才能让这手不发抖。
“我以为你和于哲的关系不太好。没想到你这么在乎他,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郁垒摸出烟,下一刻又塞回口袋。
坐在副驾的陈景舟听见这话,表情复杂地回头瞥郁垒一眼。刚才是谁顶着压力带全组人绕路也要去接唐如心?勘验现场还带着非相关人员,这要给徐局知道,得把郁垒脑袋拧下来。
“还有多久到?”唐如心似没听见他的话,问向坐在前面副驾的陈景舟。
“再四十分钟,出事地点在市区到东河镇中间的位置,比较偏僻的郊外。”没等陈景舟张嘴,郁垒立即回答。
陈景舟的表情开始一言难尽了,以前没发现他家队长这么爱抢答啊。今天后座这俩有点怪,唐姐不像以往淡然从容,一副劫后余生的疲惫。郁队也不像以往那么不是东西,言语间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有布洛芬吗?”唐如心问道。
唐如心感到自己脑子快炸了,思绪纷乱信息繁杂,她现在的状态无法处理这么多信息量,太阳穴也一跳一跳地疼。
布洛芬自然是没有的,谁出警带那东西,郁垒和陈景舟一起摇头。
“我睡一下,到了叫我。”她完全没考虑为什么自己要跟着去勘验车祸现场,郁垒叫她去就去了,反正她不想一个人待着。
唐如心将自己的大衣领子竖起来盖住脸,侧头靠着车窗闭上眼,脸色被窗外雪景衬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郁垒从外套兜儿里翻出两只手套,拍了拍后递给唐如心。
“给。”
唐如心睁开眼,“不冷。”
“垫着点儿头,玻璃又硬又凉的。”郁垒把手套按在她额前的车窗上,示意她垫着手套睡。
陈景舟木着脸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车前方。不愧是警队排名no1的母胎单身狗,也是凭实力得到的荣誉了。都想到人靠着玻璃不舒服了,就不能借个肩膀。借手套……真想得出来。
“于哲要是死了,告诉我一声。”唐如心闭着眼低声说道,额头上垫着郁垒的加绒羊皮手套。
手套宽大,两只叠在一起厚实又温暖,确实比直接靠着车窗舒服。只是这手套上的气味也半点阻挡没有地往她鼻腔里钻,不难闻,是淡淡的免洗消毒凝胶和薄荷香皂的味道,让人莫名安心。
郁垒一时不确定她是在盼着于哲死还是活。
其实他今天攒了一肚子火,昨天给唐如心打了八百个电话,发了一堆信息,她什么信儿都没回。今天她用陌生号码联系他,开口就问在哪,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他很难对她有好气儿。然而因职业习惯,他对人的情绪状态很敏感。虽然没说几句话,但他知道这姑娘遇到事儿了,事儿还不小。
可他确实没时间。交警们在现场等,技侦们在车上等。又不能放着情绪异常的唐如心不管,郁垒硬是拖着全组三辆警车绕三条街去接她。还好只有三条街,再远点他得叫她自己打车过来了,他是多一点时间都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