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郁垒吃了两个小时自助烧烤。
临近八点,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人晃悠进烧烤店,大声问:
“老板,来三十个串儿。”
“老板下班了。”郁垒说着,往嘴里塞了块牛板筋,嚼得咯吱作响。
那人走到他桌旁,弯腰看了一眼他正在吃的东西,面露嫌弃,“没熟吧你这个……”
“我凑合吃点,马上也走了。”
那人耸耸肩,退出烧烤店,骑着摩托车走了。
那人走后,郁垒收拾了餐桌,把没吃完的丢进垃圾桶,摆好桌椅,锁上店门。离开烧烤店后,他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张卫生纸,上面字迹潦草地写了个地址,其中还带个拼音,可见写字的人文化水平相当有限。
看完地址,郁垒将这张薄薄的卫生纸揉捏得粉碎,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此时,一阵警笛鸣响从前方传来。郁垒将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盖住头,双手插兜,缓步走在路灯昏暗的人行道,与三辆呼啸而过的警车擦身而过。
半小时后,郁垒出现在东河镇一个小型批发市场的后门。空旷的沙石地上有两排砖石平房,是批发市场商贩集资盖的转运仓库。有多少商贩,就建了多少个砖房。
第二排的倒数第三间房,铁门上一把挂锁。
郁垒扯了扯,挺结实,不是靠手能扯下来的。他下意识摸向别在后腰的手枪,然后停了一瞬,他松开枪柄,在房头的垃圾堆里翻出一段固定货箱用的铁丝和一片碎玻璃。铁丝粗了点,他在地上打磨一阵,磨到能插入锁眼的细度。
他开门时很小心,怕吓到她。然而被限制了行动能力的唐如心,还是立即挣扎向墙角缩去。
她长发凌乱,呼吸急促,眼睛被蒙住了,嘴上贴着黑色胶带,双手反绑在身后,脚踝上也捆着结实的粗麻绳。听见门响,她像受惊的兽,呜咽着尽可能朝后躲,本能地远离未知的响动。
郁垒没出声,两步上前想解开她脚踝上的绳子。已退到墙角的唐如心受了惊吓,下意识抬脚想踢开靠近自己的人。
他一把按住她的膝盖,另一手垫在她脑后,防止她用力太猛撞伤头。郁垒始终没有出声,他很有耐性地静静等着,等她安静下来。
见来人没有进一步动作,唐如心慢慢停止挣扎,侧着头想听身前的人到底要干什么。
郁垒松开她的膝盖,将她脚踝上的绳子解开,又慢慢撕掉她嘴上的黑色胶带,却没动她的眼罩。然后他拿出那片刚捡的玻璃碎片,放在唐如心手里。
唐如心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点头。
郁垒按了按她的肩,起身离开了。
反手用玻璃割麻绳比想象中要难得多,唐如心割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何况她一直没进食水,本就有些头昏眼花。待她终于割断绳子,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她扯掉眼罩,终于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