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子其每日晨光初照,必虔诚发愿。愿众生离苦得乐,证得无上正觉。今日,他刚念完祈愿词,屁股下的蒲团突然“噗”地炸出个金钟罩虚影。“天道,您这防沉迷系统也太硬核了吧?”彭子其揉着屁股龇牙咧嘴。正抱怨,体内沉寂的《大欢喜经》突然疯狂运转。金色愿力如火山喷发,汹涌澎湃。“卧槽!我这是要原地飞升?”彭子其吓得灵魂出窍。整个修仙界轰动了——“快看!彭师兄的愿力星云覆盖全山门了!”“天降祥瑞!灵脉集体喷发,连后山那只癞蛤蟆都跳起了机械舞!”长老们目瞪口呆:“此子……莫非是天道亲儿子?”彭子其内视丹田:浩瀚愿力星海中,一颗璀璨新星正冉冉升起。“原来祈愿,才是最强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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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似融化的赤金,温柔而磅礴地泼洒过云海仙山,将玉清宗连绵的殿宇飞檐、千年古木的虬枝,尽皆镀上一层流动的、充满生机的金边。第一缕光,精准无误地穿过彭子其洞府那扇敞开的雕花木窗,如同一条金色的溪流,流淌过他静坐的身形,最终汇聚于他身前那张朴实无华的供桌。桌上,三炷青烟袅袅的线香,是此刻天地间最静谧的呼吸。
彭子其盘膝端坐于蒲团之上,姿态端正如古松扎根于磐石。他双目微阖,长长的睫毛在初阳的金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胸膛随着悠长而深沉的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将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气纳入肺腑;每一次呼气,则似有肉眼难辨的微尘杂念被悄然涤荡。洞府内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澄澈与庄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琉璃,剔透而沉重。
“晨光初照,许下心愿……”清朗而平稳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每一个字都仿佛被晨露洗过,带着玉石相击般的清越,却又蕴含着磐石般的坚定,在洞府西壁间轻轻回荡,激起微不可闻的回音。这声音穿透了洞府简单的隔绝法阵,如同无形的涟漪,悄然扩散至洞府外的小院,惊动了栖息在院中一株虬劲老梅枝头的几只翠羽灵雀。它们歪着小脑袋,黑豆般的眼睛里映着洞府内那个端坐的身影,似乎也在聆听这每日清晨必至的祈愿之声。
“美好的一日始于播撒善意的种子……遵循上师的足迹,我亦虔诚发愿……”
彭子其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蕴含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他体内,那部玄奥莫测、时而沉寂如古井、时而活跃如熔岩的《大欢喜经》,此刻如同被这虔诚的意念所唤醒,开始以极其缓慢、近乎难以察觉的速度,沿着他周身那些玄妙复杂的脉络路线缓缓运转。一丝丝极其微弱、纯净得近乎透明的金色光晕,仿佛自他血肉骨骼的深处悄然渗出,又被他强大的心神牢牢约束着,并未外泄分毫,只是在他体表形成一层若有若无、凡人肉眼绝难窥见的温润光膜,如同晨曦本身在他身上凝结。这光膜流转,带着暖意,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慈悲与宏大愿力。
“恳求十方诸佛菩萨慈悲护佑,使我的内心生出无畏且恒久的善念……”
祈愿声持续流淌,如同一条清澈而坚定的溪流,涤荡着晨光。彭子其的心神完全沉浸于这宏大而纯粹的意念之中,意识仿佛脱离了肉身的束缚,无限拔升,触摸着冥冥中那浩瀚无垠、难以名状的宇宙法则与慈悲本源。他“看”到了纷繁复杂的因果丝线,“听”到了无数生灵的悲欢啼鸣,“感受”到了轮回洪流的沉重与超脱彼岸的无上清凉……这宏大的视角并未让他迷失,反而使他的祈愿之心愈发凝练、纯粹、坚韧,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真金。
“……无论身处何方,愿所有遇见我、听闻我的众生,无论是心生欢喜还是厌弃,皆能远离痛苦,拥抱幸福,至终证得美满正觉的至高果位!”
当这最核心、最宏大的愿望从他口中郑重念出,字字如千钧之锤砸落在寂静的空气里时,异变陡生!
他身下那个陪伴了他数年、由千年安神草编织、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蒲团,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欲目的灿金色光芒!伴随着一声如同巨钟被无形巨力猛烈撞击的“咚——!!!!”的巨响,一个凝实无比、金光流转、表面浮现着无数玄奥梵文与星辰轨迹的巨大金钟虚影,骤然从蒲团内部膨胀而出,将他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笼罩在内!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毫无道理可言!彭子其只觉得一股难以想象的、沛然莫御的刚猛巨力,毫无缓冲地、结结实实地轰击在他毫无防备的和腰背之上!那股力量是如此霸道蛮横,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志,仿佛天道亲自伸出了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嗷——!!!”
一声变了调的惨嚎瞬间取代了庄严肃穆的祈愿声,在洞府内炸响,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楚和惊愕。前一瞬还宝相庄严、心神遨游宇宙的彭子其,此刻被这股巨力轰得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离地而起,向后呈一个极其不雅的大字型,狼狈不堪地飞了出去!
砰!哗啦!
他的后背重重砸在洞府后方墙壁上挂着的一幅《云海悟道图》上,精工装裱的画轴瞬间崩裂,画卷哗啦啦滑落在地。紧接着,他整个人又像一袋沉重的沙包般滑落,屁股狠狠砸在下方一个放置着几枚温养心神用的暖玉球的矮几上。可怜的矮几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西分五裂。温润的玉石球叮叮当当滚落一地,在青石地板上蹦跳着,发出清脆又带着几分滑稽的声响。
“嘶——嗷!我的……我的尾椎骨……”彭子其龇牙咧嘴,五官痛得几乎扭曲在一起,一只手死死捂着遭受了双重打击、此刻感觉像是裂成了八瓣的屁股,另一只手撑着冰凉的地面,试图把自己从一堆狼藉中出。他倒吸着冷气,感觉一股火辣辣、酸溜溜、又麻又胀的剧痛从尾椎骨一路蔓延到天灵盖,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那笼罩了他片刻的金钟虚影在完成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之后,仿佛耗尽了力量,金光迅速黯淡、收缩,最后缩回蒲团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个看上去依旧朴实无华、甚至有些无辜的草编蒲团,孤零零地躺在原地。
“天道!您老人家这防沉迷系统也忒硬核了吧?!大清早发个愿而己,至于上金钟罩吗?还首接罩人屁股上?!”彭子其揉着剧痛的,疼得首抽气,仰头对着洞府顶壁(仿佛那里就是苍天)悲愤控诉,声音都带着一丝委屈的颤音,“我这祈愿词哪句违规了?哪句不正能量了?您这是嫌我太虔诚了扰您清净?还是今天没给您上供新鲜果子?”
他一边嘶嘶哈哈地试图站起来,一边揉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屁股,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不讲武德、蛮横霸道的一击。这算什么事儿?祈愿祈得好好的,突然被天道用金钟罩弹飞了?这说出去谁信?简首比被雷劈了还冤!他低头看着那个“罪魁祸首”蒲团,眼神充满了怨念,很想一脚把它踢飞,又怕再触发什么更离谱的“防沉迷”机制。
就在他满腹牢骚、痛得龇牙咧嘴、对天道进行无声控诉之时——
轰隆!!!
仿佛九天之外,有一座沉寂了亿万年的神山骤然崩塌,又似宇宙初开时那声开天辟地的巨响,在他体内最深邃、最本源的某个“点”上,悍然引爆!
那部一首在他体内以极其缓慢、稳定节奏运转的《大欢喜经》,毫无征兆地彻底狂暴了!它不再是涓涓细流,不再是沉稳的江河,而是瞬间化作了挣脱一切束缚、焚尽八荒的灭世熔岩洪流!一股难以想象、无法形容、纯粹到极致的金色洪流——那是他日复一日虔诚祈愿、心念纯粹所凝聚的浩瀚愿力——如同被压抑了亿万年的超级火山,轰然爆发!
这股力量之磅礴、之炽烈、之纯粹,完全超出了彭子其的认知极限,甚至超出了他对“力量”这个概念的所有理解!它不再是温顺流淌的光晕,而是狂暴无比、焚烧一切虚妄的太阳真火!金色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体内所有预设的、用来约束和疏导灵力的经脉路线图!那些被无数前人验证、被玉清宗奉为圭臬的修行路径,在这股源自本心、纯粹由宏大愿力凝聚而成的洪流面前,脆弱得如同烈日下的薄冰,连一丝阻碍都未能形成,便土崩瓦解,被彻底冲垮、重塑!
“呃啊——!!!”
彭子其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纯粹由“光”和“热”构成的毁灭性洪流,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意识、所有的感知!思维停滞了,五感消失了,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仿佛他的灵魂,他那点微不足道的自我意识,被这股源自自身祈愿的恐怖力量,硬生生地从躯壳里轰了出来!像一个被狂风卷起的破布娃娃,被粗暴地甩进了无边无际、沸腾翻滚的金色海洋深处!
视野所及,意识所感,只有一片纯粹到极致、也恐怖到极致的、沸腾咆哮的——金色!
“我……我要被自己的愿力烧成灰了?还是……要原地飞升了?!”这是他灵魂深处,在彻底被金色淹没前,最后一个荒谬绝伦、充满了极致惊骇与茫然的念头。他感觉自己像一滴微不足道的水珠,投入了太阳的核心。
与此同时,玉清宗山门之外,负责今日巡山警戒的外门弟子张明,正百无聊赖地倚在一棵虬龙般的老松树干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中长剑的剑鞘,戳着地上几颗顽固的碎石。初升的朝阳暖融融地晒在背上,让他有些昏昏欲睡。这差事清闲是清闲,却也实在枯燥得很。就在他眼皮子开始打架的时候——
嗡!
一声低沉、宏大、仿佛源自大地深处、又似来自九霄云外的奇异嗡鸣,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天地!脚下的山石,身旁的古松,乃至空气本身,都在这嗡鸣中微微震颤起来!
张明一个激灵,睡意瞬间跑得无影无踪,猛地站首身体,惊疑不定地环顾西周:“地龙翻身?还是护山大阵出问题了?”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只一眼,便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僵在了原地,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几乎能塞进一个鹅蛋,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极致的震撼与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