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说得轻巧！那臭娘们儿早就跑得没影了！老子要是能找到她，还用得着来找这个老鬼？”
他把铁棍往地上一顿，凶神恶煞地指着陈凡的鼻子骂道：
“我不管！人是这老东西的闺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这钱，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说完，他恶狠狠地瞪着陈凡，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你要是管不了这事儿，就给老子趁早滚蛋，别在这儿碍眼！不然的话，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虎哥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似乎对陈凡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狞笑一声，又从怀里掏出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这一次，不再是随手撕下的纸条，而像是正经的契约。
“对了，我这儿还有呢！”
虎哥将那几张纸“啪”地一下拍在陈凡的手里，眼神里的得意和凶狠交织在一起，
“你再给老子好好看看这个！”
陈凡接过那份所谓的“契约”，目光一扫，心头顿时一沉。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欠条了，而是一份手写的房屋抵押契约。
上面用黑色的墨水清清楚楚地写着，因欠款无力偿还，愿将白家村西头三间瓦房作为抵押，若一月内无法还清欠款，此房产便归债主所有。
下面的日期，正是一个月前。
更让陈凡瞳孔一缩的是，在签名处落款的，却不是白燕，而是两个他同样熟悉的名字——李春花。
是白雪和白燕的亲妈，他那个尖酸刻薄的丈母娘！
陈凡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将所有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原来这母女两个早就混到一块儿去了！一个在外面惹是生非，欠下巨额赌债；
另一个则在背后出谋划策，甚至不惜将自己丈夫的祖产拿来做抵押！
还真是把白家往死里霍霍啊！这母女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货色！
“怎么样？看清楚了？”
虎哥用铁棍指了指那份契约，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上面可是你丈母娘亲手画的押！白纸黑字，赖不掉吧？现在，要么拿钱，要么腾房！”
陈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知道现在跟这群亡命之徒硬碰硬不是上策。
他抬起头，脸上恢复了平静，对虎哥说道：
“这房子是我老丈人的，他老婆画押不管用。这样，你等我一下，我进去问问我老丈人，看他怎么说。”
说完，也不等虎哥反应，陈凡转身就朝院门走去。
旁边门口。老丈人白老三正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小板凳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儿，面如死灰。
听到动静，白老三猛地抬起头，看到是陈凡，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一丝希望，但随即又被无尽的绝望所淹没。
“爸，”陈凡走到他身边，沉声问道，
“外面的事，您打算怎么办？”
“我……我……”白老三的嘴唇哆嗦着，牙齿上下打颤，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他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过了许久，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凡，声音嘶哑地吼道：
“这个房子！这个房子是咱老白家祖上传下来的！我就是死，也绝不能把房子交给那帮畜生！”
说着，他一把抓住陈凡的胳膊，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凡，爸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啊！”白老三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只要你能帮我把这些人打发走，保住这个家，以后……以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