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丽江的清晨，泸沽湖的风就像提前递来的请柬——林晓岚着长命锁里倒出的淡绿色药粉，母亲手账里那行被荧光笔圈住的字迹格外清晰：“香巴拉的魂在歌里，泸沽湖的水是格姆女神的泪，能洗去蛊毒的阴霾，去找卓玛奶奶的侄女卓嘎，她会唱那首‘带路的歌’。”
二叔这时也从行李里翻出一封泛黄的信，是父亲三年前写给卓玛奶奶的：“若晓岚来，带她去泸沽湖看水性杨花，歌里藏着回家的路。”线索像串珠般连起，泸沽湖不再是地图上的一个点，而是父母早己为她铺好的“解秘驿站”。
车驶出丽江古城，沿着盘山公路往西北走，海拔渐高，空气里的水汽也带着清甜。卓嘎提前发来消息：“泸沽湖刚下过雨，格姆女神山会露出真容，老林说这是‘神山在欢迎客人’。”
临近泸沽湖时，窗外的景色突然开阔——一片湛蓝的湖水铺在群山间，像被天神打翻的翡翠，远处的格姆女神山披着淡雾，山形酷似侧卧的少女，卓嘎在电话里笑着讲起摩梭人的传说：“很久前，格姆女神和后龙小伙相爱，却被天神拆散，后龙小伙变成了湖底的山，格姆女神化作山峰守护他，湖里的水性杨花，就是女神掉落的发丝。”
车停在落水村的码头时，卓嘎正划着猪槽船在湖边等候，船桨搅动湖水，溅起的水珠沾在她蓝色的摩梭围裙上，像撒了把碎钻。“老林当年就是坐我这条船，说‘猪槽船像装着整个泸沽湖的星星’。”
卓嘎伸手拉林晓岚上船，船身轻轻晃动，水性杨花从船边飘过，白色的花瓣贴着水面，真像极了传说中女神的发丝。林晓岚低头看湖水，清澈得能看见水底的石子，偶尔有小鱼游过，惊起一圈圈涟漪，卓嘎忽然唱起了歌，还是那首《祝酒歌》，却多了段林晓岚没听过的副歌：“格姆女神的泪啊，落在泸沽湖的家；歌里藏着的路啊，带思念回拉萨……”歌声顺着湖水飘远，林晓岚忽然觉得这段副歌的节奏比之前更急促，像在传递什么信号。
她悄悄打开手机录音，用龙族功法捕捉每一个音符的长短——这次破译出的不仅是坐标，还有一句摩梭语：“里务比岛转经筒，第七个藏着‘雪灵芝’。”卓嘎见她听得出神，笑着说：“这是老林特意让我加的，他说‘晓岚肯定能听出不一样’，还教我唱这段时要拍三下手掌，是‘安全’的信号。”
到了卓嘎家的木楞房，摩梭族的火塘己经烧得旺旺的，卓嘎的阿爷正坐在火塘边烤乳猪，油脂滴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响，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老林最爱吃我烤的乳猪，每次来都要吃两大块，还说‘比城里的烤肉香十倍’。”阿爷递来一块烤乳猪，外皮酥脆，肉质鲜嫩，蘸上摩梭族特有的辣椒面，辣中带着回甜。
卓嘎端来苏里玛酒，酒液呈淡黄色，装在粗陶碗里：“这酒要就着乳猪喝，老林当年教我的，说‘这样才够香’。”饭后，卓嘎教林晓岚唱完整的《祝酒歌》，从“格姆女神的泪”到“经幡飘着的愿”，每一段都藏着不同的密码——有的指向湖底的溶洞，有的标注着草药的位置。林晓岚学得认真，手指跟着旋律打节拍，苏晓在旁边笑着录视频：“你唱得比卓嘎还像摩梭人，干脆留在这里当卓嘎的妹妹吧！”
卓嘎也笑，从里屋拿出一个布包：“这是老林留下的摩梭头饰，说‘等晓岚来，让她戴着去里务比岛’，头饰上的银珠，能在夜里反光。”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卓嘎就叫醒了林晓岚：“看里务比岛的转经筒要赶早，老林说‘清晨的转经筒最灵，能听到神山的回应’。”两人划着猪槽船往岛上走，湖面的雾还没散，像一层薄纱裹着船身，偶尔有水鸟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卓嘎忽然停船，指着湖面上的光点：“那是‘湖神的灯’，老林说看到的人会有好运。”
林晓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只见点点微光在雾里闪烁，像撒在湖面上的星星。到了里务比岛，沿着石阶往上走，转经筒排列在道路两侧，信徒们己经开始顺时针转动经筒，嘴里念着“六字真言”，经筒转动的“嗡”声和晨雾里的鸟鸣交织在一起，格外宁静。
卓嘎指着第七个转经筒：“老林当年就在这转了三圈，说‘听到咔嗒声就停下’。”林晓岚深吸一口气，双手扶住转经筒，顺时针转动——第一圈，听到风声；第二圈，听到鸟鸣；第三圈，“咔嗒”一声轻响，转经筒的底座果然弹出一个小暗格，里面藏着一个铁盒，裹着防水布，上面刻着小小的“晓”字。
打开铁盒，里面除了一张父亲和卓嘎阿爷的合影，还有一本泛黄的草药手册，手册里夹着一片干枯的雪灵芝，旁边写着：“雪灵芝，泸沽湖溶洞独有，解同心蛊主药，需配玉龙雪山雪水服用。”
照片背面是父亲的字迹：“穿黑夹克的人在找雪灵芝，他会模仿老陈的声音，别信他。”林晓岚刚要把手册收好，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晓岚，找到雪灵芝了吗？快给我，我帮你保管。”
是冒牌老陈！他穿着黑色夹克，左眼角的疤在晨雾里格外显眼，手里拿着一把折叠刀，一步步逼近。“你不是老陈！”林晓岚立刻后退，卓嘎挡在她身前，捡起地上的转经筒把手：“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冒牌老陈冷笑一声：“喊吧，这岛上现在没人，你们跑不掉的！”他突然扑上来，林晓岚拉着卓嘎往石阶下跑，冒牌老陈在后面追，手里的刀险些划到林晓岚的胳膊。
“往码头跑！”卓嘎拉着林晓岚往湖边跑，冒牌老陈在后面大喊：“别跑！把雪灵芝交出来！”到了码头，卓嘎的弟弟扎西正划着猪槽船在等，见她们跑来，立刻伸手拉她们上船。冒牌老陈也跳上另一艘猪槽船，拼命往她们这边划，船桨搅动湖水，溅起的水珠打在船身上。“快唱那首歌！”林晓岚突然想起卓嘎说的“歌声信号”，她和卓嘎一起唱起《祝酒歌》的副歌，拍了三下手掌——“格姆女神的泪啊，落在泸沽湖的家；歌里藏着的路啊，带思念回拉萨……”
歌声刚落，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哨响，是真老陈带着民警来了！他们划着三艘猪槽船，从两侧包抄过来。冒牌老陈见状，立刻调转船头往湖中心跑，真老陈大喊：“别让他跑了！他手里有炸药！”林晓岚心里一惊，想起手册里提到的“溶洞机关”，她对卓嘎说：“往溶洞方向划！那里有我爸设的陷阱！”卓嘎立刻调转船头，往湖西侧的溶洞划去。
冒牌老陈以为她们在逃，也跟着往溶洞方向划。到了溶洞门口，林晓岚和卓嘎跳上岸，躲在藤蔓后面。冒牌老陈追进溶洞，刚要往里跑，突然踩中了地上的机关——一块石板翻起，他掉进了一个浅坑，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这是老林当年设的陷阱，怕有人来偷雪灵芝。”卓嘎笑着说。真老陈和民警随后赶到，把冒牌老陈从坑里拉出来，戴上手铐。冒牌老陈还在挣扎：“你们别得意！还有人在找文物，你们永远也抓不完！”
真老陈冷哼一声：“我们己经查到了，你是国外古董商雇的打手，想用药解控制中蛊的文物贩子，继续走私，现在人赃并获，你没机会了！”走出溶洞时，晨雾己经散去，格姆女神山露出了全貌，阳光洒在泸沽湖面上，波光粼粼，水性杨花在水面上飘着，像极了传说中女神的发丝。
卓嘎的阿爷提着酥油茶赶来，笑着说：“老林说得对，香巴拉的歌能赶走坏人，你们都是好孩子。”林晓岚捧着草药手册，心里忽然觉得格外温暖——父母的歌，不仅藏着线索，还藏着守护的力量，像格姆女神的泪，温柔却坚定。
真老陈走到林晓岚身边，递来一封父亲的旧信：“这是老林当年写给我的，说‘若晓岚来泸沽湖，把这封信给她’。”林晓岚打开信，里面是父亲熟悉的字迹：“晓岚，雪灵芝只是解药的一部分，完整的配方在九寨沟的五花海，那里藏着最后一件官窑器的线索。记住，香巴拉的歌不仅是线索，更是勇气，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要记得，我们永远在你身边。”
泸沽湖的风又吹来了，带着《祝酒歌》的旋律，林晓岚抬头看向格姆女神山，忽然觉得父母就在山间，在湖边，在每一朵水性杨花里，陪着她继续走下去。
只是她没注意到，真老陈看着那封旧信，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他悄悄摸出手机，给一个备注“老板”的人发了条消息：“目标己前往九寨沟，按计划进行。”而湖面上，一朵水性杨花飘过，落在卓嘎阿爷的手背上，阿爷轻轻捻起花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