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片场的清晨总裹着一层淡淡的咖啡香。崔芯爱踩着六点的晨光走进摄影棚时，场务己经在调试灯光，金属支架在地面拖过的“哗啦”声，混着远处化妆师的说话声，比首尔独立电影片场的动静热闹三倍。摄影棚中央搭着《东方列车》的车厢布景，深棕色的木质座椅、黄铜色的行李架，连车窗上贴的“欧洲线路图”都细致到能看清每一个车站名——这和她之前拍过的“便利店布景”截然不同，没有临时拼凑的塑料道具，连座椅上的皮革纹路都透着“真实”的厚重。
“芯爱！这边！”副导演莉娜挥着手，她穿着黑色工装裤，头发扎成高马尾，手里拿着厚厚的拍摄计划表，“今天先拍你在车厢里看书的长镜头，导演要求一条过，你可得抓紧时间跟摄影师磨合。”
崔芯爱快步走过去，目光落在摄影师身上——是个皮肤黝黑的拉美男人，叫马科斯，正蹲在轨道旁调整摄像机角度，嘴里念叨着西班牙语，手里的遮光板反射着棚顶的灯光。莉娜笑着介绍：“马科斯是好莱坞最好的长镜头摄影师，就是有时候有点‘认死理’，你多跟他沟通。”
马科斯抬头看到崔芯爱，停下手里的活，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你就是演‘神秘女学生’的女孩？很好，我希望你的表演能‘贴’着镜头走，不要飘。”他指了指摄像机的轨道，“这条轨道长十二米，镜头会从你的脚慢慢推到脸，你要保持情绪连贯，不能断。”
崔芯爱点点头，心里却有点发紧——首尔的独立电影很少拍长镜头，大多是快速切换的短镜头，她还没试过“十二米轨道推镜”下的表演。她走到车厢布景里，坐在指定的座位上，把那本夹着崔母照片的旧书放在膝头，手指无意识地着书脊——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却正好符合角色“不安”的状态。
“灯光准备！”莉娜的声音传来，棚顶的聚光灯“啪”地亮了，暖黄的光落在崔芯爱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车厢的木质壁板上。马科斯喊了声“开始”，摄像机的轨道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慢慢朝着她推过来。
崔芯爱低下头，翻开书，目光落在照片上——不是刻意看，是像平时想念母亲那样，偷偷瞥一眼，手指轻轻碰了碰照片里母亲的头发。镜头推到她的肩膀时，她抬起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其实是绿幕），眼神里藏着点迷茫，又有点坚定，像是在找什么，却又不知道方向。这是她昨晚琢磨的细节——角色“找妈妈”的迷茫，和她自己在洛杉矶找路时的感受，慢慢叠在了一起。
可就在镜头快要推到她的脸时，马科斯突然喊了“停”。他皱着眉走过来，用英语说：“你的眼神太‘亮’了，这个角色应该更‘沉’，像揣着秘密的人，不是在找方向的游客。”
崔芯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神露了“破绽”——她把“找妈妈”的“期待”演得太明显，却忘了角色的“神秘”是藏在骨子里的，连期待都该带着点“怕失望”的克制。她深吸一口气，想起系统的“台词演技专精”里提到的“情绪收放”，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在崔家藏mp3的日子——想听歌，却怕被崔英雄发现，那种“想碰又不敢碰”的克制，不就是角色现在的状态吗？
她睁开眼，对马科斯说：“我再试一次。”
第二次拍摄开始，摄像机再次推过来。崔芯爱翻开书，这次没有立刻看照片，而是先盯着书里的文字，手指在书页上慢慢划过，像是在认真读，却在镜头推到肩膀时，才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了一眼夹在书里的照片，然后迅速合上眼，再睁开时，眼神里的“期待”淡了，多了点“不敢细想”的沉——像怕一认真，妈妈就会像泡泡一样消失。
“很好！”马科斯的声音传来，这次没有喊停，摄像机继续推到她的脸，她的嘴角轻轻抿了一下，不是笑，是带着点委屈的隐忍，像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却又强行压下去。
轨道推到尽头时，莉娜笑着鼓掌：“完美！芯爱，你调整得真快！”马科斯也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西班牙语说了句“很棒”。
上午的拍摄结束后，崔芯爱坐在片场的休息区吃午餐——是剧组订的三明治，生菜有点蔫，火腿也太咸，她想念首尔的辣炒年糕，从背包里掏出一小包自己带的辣炒年糕条，拆开尝了一口，熟悉的辣味让她心里暖了些。
“这是什么？闻起来好香。”一个声音传来，是饰演“列车员”的老演员，叫汤姆，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手里拿着个苹果，笑着凑过来。
“是韩国的辣炒年糕条，有点辣。”崔芯爱递给他一根，“您要不要试试？”
汤姆接过去，咬了一口，辣得他首咧嘴，却笑着说：“好吃！比三明治有味道多了！”他坐在崔芯爱旁边，聊起刚才的长镜头：“我看你第二次调整得很准，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也不算诀窍，”崔芯爱坦诚地说，“我想起以前藏东西的日子，怕被人发现，又忍不住想碰，那种感觉和角色很像。”
汤姆点点头，眼里露出赞赏：“这就是好演员该有的‘共情’，不是靠技巧，是靠生活里的真东西。”他顿了顿，又说，“下午要拍你和‘老妇人’的对手戏，她的演员是个急性子，喜欢即兴发挥，你不用怕，跟着自己的感觉走，真东西永远比套路管用。”
下午的对手戏果然如汤姆所说，饰演老妇人的演员艾琳一上场就改了台词，原本剧本里“你在看什么书”，她改成了“你怀里的书，是妈妈给你的吧”。崔芯爱愣了一下，没慌，想起系统的“镜头感掌控”——她能感知到此刻是近景镜头，该靠微表情传递情绪。她低下头，手紧紧攥着书脊，声音轻轻的：“是……妈妈留下的。”
艾琳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接，随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女儿也有本这样的书，她走的时候，也抱着书……”
崔芯爱抬起头，眼里泛着点红，却没掉眼泪，只是轻轻碰了碰书角：“我还没找到妈妈，不知道她会不会等我。”这句话是她临时加的，想起自己在洛杉矶找路时的迷茫，却又带着点不放弃的劲。
导演在监视器后面点了点头，小声跟莉娜说：“这丫头能接住即兴戏，比我想的还厉害。”
拍摄间隙，艾琳走到崔芯爱身边，笑着说：“你很聪明，没有被我的即兴打乱，反而接得很准。”
“谢谢您的提醒，”崔芯爱说，“我想起自己找妈妈的感觉，就顺着说了。”
艾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原来你把自己的事放进角色里了，难怪这么真实。”她拍了拍崔芯爱的手，“继续保持，你很有潜力。”
接下来的几天，崔芯爱慢慢适应了好莱坞的拍摄节奏。比如拍“列车颠簸”的戏时，需要演员在晃动的布景里保持表演，她会想起在首尔坐公交的日子，车身颠簸时怎么站稳，怎么让手里的书不晃掉，这些生活里的细节，让她的表演更自然；比如导演要求她加一个“角色回忆妈妈”的特写，她没有刻意哭，而是闭上眼睛，嘴角轻轻弯了一下，像想起妈妈织毛衣时的样子，这种“甜里带苦”的表情，比哭更打动人。
系统的“台词演技专精”和“镜头感掌控”没有让她“开挂”，而是让她能更快把生活里的细节转化成表演。比如她知道近景镜头该用“眼神变化”，远景镜头该用“肢体动作”——拍列车窗边的远景时，她会加一个“手搭在窗沿上找方向”的动作，既符合角色“找妈妈”的设定，又能在远景里让观众看到她的情绪；拍特写时，她会控制自己的呼吸，让眼神里的“沉”更明显，比如想起崔家洗碗的日子，那种重复的、有点麻木的疼，能让特写里的“苦”更真实。
马科斯也越来越认可她，有时候会主动跟她商量镜头角度：“明天拍你在走廊里走的戏，我想从侧面拍，你要保持肩膀微沉，体现角色的‘藏’，可以吗？”
崔芯爱点点头，用简单的西班牙语说：“没问题，我会注意肩膀的动作。”马科斯惊讶地看着她：“你会说西班牙语？”
“只会一点基础的，”崔芯爱笑着说，“之前在超市学的。”
马科斯笑了，用西班牙语说：“很好，这样我们沟通更方便了。”后来拍走廊戏时，马科斯果然从侧面拍，崔芯爱保持肩膀微沉，手轻轻攥着书，脚步走得有点慢，像在找什么，又怕被人发现，这个镜头一条就过了，马科斯说：“你很懂镜头要什么，像天生就会一样。”
拍摄快结束时，剧组办了个小派对，大家围在一起吃披萨、喝可乐。汤姆举着可乐杯，对大家说：“我要敬崔芯爱一杯，这个小姑娘不仅演得好，还带我们尝了韩国的辣年糕条，让我们知道，好表演不分国界，好味道也不分国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