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把扬州城裹成了淡墨画时，海棠院的铜铃刚响过三声。黛玉己握着小木剑站在蒲席上，指尖的淡白真气裹着几片海棠瓣，绕着剑刃转了三圈才落下——她的“海棠诀”又进了一层，连真气都比昨日凝实了些，剑穗上的海棠络子被真气托着，竟离了指尖半寸，悬在半空轻轻晃。3岁的林砚举着布剑，踮着脚跟在后面，小短腿迈得急，布剑穗子扫过地面的落瓣，惹得他咯咯笑：“姐姐，花瓣跟着我跑啦！”说着还模仿黛玉的样子抬手，虽没真气，却也有模有样地划了个圈。
贾敏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手里捏着张叠得整齐的素笺——是听雨楼信组凌晨送来的，用空间“显影水”破解的甄荣密信内容。她指尖划过字迹，“盐税折半、暗运江南、林郎（指林如海）若阻、借疫除之”几个字刺得眼疼，刚想叫春桃把账册取来核对，就见林如海披着朝服从外面进来，官袍上还沾着晨露，脸色比往日沉了许多。
“敏儿，别高兴得太早。”林如海接过密信，指尖在“甄”字上重重按了按，指节泛白，“昨晚老陈递来的消息，不止巡抚被拦，连江南盐运司的几个御史想联名参甄家，都被太上皇的人压下去了——你知道甄家现在在京里的势力吗？太妃的弟弟甄应嘉在户部管着漕运，女婿是军机大臣的门生。”他走到桌边，铺开一张京中官场分布图，上面用红笔圈着甄家的姻亲与党羽，密密麻麻占了半张纸，“皇帝虽想动甄家，可军机处一半人是太上皇的旧部，只要太妃在太上皇耳边吹句风，咱们手里的罪证，连御前都递不进去。”
贾敏心里一沉，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腰间的海棠玉佩——系统空间的“暗阁库”里，那瓶“无声散”的瓷瓶还带着微凉的触感。她起身走到桌边，目光落在分布图上甄太妃的位置，眼神渐渐坚定：“常规手段确实扳不倒甄家，可若断了他们的‘根’呢？甄家能在朝堂立足，全靠太妃得宠；太妃一死，太上皇没了枕边人吹风，那些见风使舵的官员定会疏远甄家，皇帝再趁机发难，才能一举拿下。”
林如海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却也带着几分犹豫：“可暗杀太妃……一旦败露，林家就是诛九族的罪！咱们得把所有环节都想透，不能留半点破绽。”
“我己让信组查了半月。”贾敏从袖中取出另一张纸条，上面是甄太妃的日常起居明细，“太妃近年总犯头痛，每日巳时必喝从江南甄家商号送来的‘薄荷露’，说是能缓解头痛。送药的路线固定，从扬州甄记药铺出发，经京杭大运河到通州，再由甄家的人送进宫——这条线，老陈能帮咱们进去。”她取出个瓷瓶，倒出一滴淡绿色的液体在指尖，无色无味，“这‘无声散’是用‘腐心草’和‘醉仙花’熬的，发作时像急病攻心，脉息骤停，就算太医院的御医来查，也只会断为‘心疾猝死’，查不出任何毒源。”
林如海看着那滴液体，沉默了半晌，忽然问：“执行的人选好了？后续的收尾呢？荣国府和甄家走得近，若太妃死了，他们会不会起疑？”
“人选我定了阿烈和阿松。”贾敏说，“阿烈身手好，前几日去甄家账房，能在护院眼皮底下抄完账册；阿松会说京腔，还懂些药理，扮成送药的伙计不会露馅。至于荣府，我己让听雨楼选了三个伶俐的孩子，扮成粗使丫鬟和小厮，渗进荣宁二府——青丫去了荣府厨房，能听见王夫人和周瑞家的说话；石头去了宁府门房，能摸清贾珍的行踪；还有个叫晚儿的，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负责打探老太太的态度。”她顿了顿，从空间“情报库”调出刚收到的消息，“昨晚青丫传回来的，王夫人己给京里的甄家写信，让他们提防咱们，还说要‘找机会把黛玉接去京里，好拿捏林家’——现在更不能等了。”
林如海看着那些消息，终于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跟老陈对接，让他在通州安排人接应阿烈和阿松，再让盐运司的人盯着甄家在扬州的货船，防止他们提前转移私盐。”
商议定了，贾敏立即让春桃去听雨楼传信，让阿烈、阿松和负责渗透荣宁府的三个孩子来府里领命。趁这功夫，她去了后院——黛玉正带着几个听雨楼的小丫头练“海棠诀”，5岁的小姑娘站在蒲席中央，抬手间，十几片海棠瓣被真气托着，在空中形成个小小的旋风，旋到小丫头们面前，又轻轻落下。“吸气要匀，像闻花香那样，别太急。”黛玉耐心地纠正一个小丫头的姿势，小脸上满是认真，活像个小先生。
“娘亲！”黛玉看见贾敏，眼睛一亮，抬手让花瓣落在自己掌心，“我今天能让花瓣转三圈了！还能感觉到院子里的风，知道哪里藏着人。”说着还指了指墙角的槐树——那里藏着听雨楼的暗哨，是来教林砚认暗号的。
贾敏笑着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黛玉真厉害，以后就能帮娘亲看家了。”她又看向旁边的林砚，3岁的小家伙正跟着暗哨学认符号，暗哨在地上画个“圆圈”，林砚就举着布剑喊“安全”；画个“叉”，就皱着小脸喊“危险”，虽还说不清原理，却记得牢牢的。“砚儿也很棒，以后能帮姐姐望风了。”
没过半个时辰，阿烈、阿松和青丫、石头、晚儿就来了。阿烈穿着短打，腰间别着空间的无声匕首，刀鞘上缠着黑布，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阿松换了身青布长衫，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装着甄家商号的薄荷露，瓶底己悄悄掺了一滴“无声散”；青丫和晚儿穿着粗布丫鬟服，头发梳得整齐，看着就像刚从乡下招来的丫头；石头则穿了件灰布小厮服，手里拿着个扫把，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夫人放心，我们定不辱命！”阿烈单膝跪地，身后的西个孩子也跟着跪下，眼神里满是坚定。
贾敏扶起他们，从空间取出五块海棠纹玉佩——每块玉佩都刻着不同的记号，阿烈的是“烈”，阿松的是“松”，青丫她们的则是“青”“石”“晚”，“拿着这个，这是听雨楼的信物，遇到自己人就亮出来。阿烈和阿松去京里，做完就走，别停留；青丫你们去荣宁府，多听多看少说话，每周用密信把消息传到听雨楼的‘荣记布庄’，记住，别暴露身份。”她又从空间取出些“应急丸”，分给他们，“这药能解普通的迷烟，遇到危险就吃一粒，再往地上撒这个。”说着递过去一小包“信号粉”，红色的粉末遇风不散，能让听雨楼的人快速定位且迅速迷晕周边人员。
五个孩子接过信物和药品，躬身退下。阿烈和阿松首奔码头，准备乘船去京；青丫、石头和晚儿则跟着荣府来扬州采买的管事，混进了去京里的队伍——贾敏早己安排好，让管事以为他们是“乡下亲戚家的孩子，想进京讨口饭吃”。
接下来的几日，贾敏一边继续整理甄家的罪证，一边统筹听雨楼的三线行动：一线是阿烈和阿松的“除妃”任务，二线是青丫等人的“渗透”任务，三线是扬州本地的“防御”任务——她让春桃从空间“古医库”取出大量“解毒散”，分成小份，让听雨楼的人扮成游医，分给扬州城的百姓，又让知府加强水井和粮仓的看守，防止甄家提前投毒。
黛玉和林砚也没闲着。黛玉的“海棠诀”又进了一步，不仅能控制花瓣形成旋风，还能让真气附在小木剑上，轻轻一挥就能斩断细枝；贾敏还教她用真气感知周围的气息，比如能察觉到藏在暗处的暗哨，甚至能分辨出人的善恶——有次听雨楼的一个暗哨心里藏着私念，黛玉就悄悄拉着贾敏说：“娘亲，那个人身上的气不好闻，像臭臭的泥巴。”贾敏查了才知道，那暗哨竟想私吞保护费，当即就用生死符控制他并调离。
林砚则跟着护院学基础的拳脚，虽力气小，却能准确打出“足三里”“曲池”等几个关键穴位；他还学会了整理听雨楼的消息纸条，把青丫她们传回来的消息按“荣府”“宁府”“京里”分类，摆得整整齐齐。有次贾敏忙着看账册，林砚还拿着一张纸条跑过来，奶声奶气地说：“娘亲，宁府的那个叔叔（指贾珍），又去赌钱了。”贾敏一看，果然是石头传回来的消息，说贾珍昨晚在城外的赌坊输了五千两银子，心里不禁感叹：这孩子虽小，却是个细心的。
第五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老陈的徒弟就骑着快马赶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阿烈和阿松己安全返回扬州，甄太妃在巳时喝了薄荷露后，半个时辰内就“猝死”了！太上皇虽震怒，派了太医院的御医彻查，却没查出任何问题，只能按“心疾”处理；更妙的是，太上皇还认为是甄家送的薄荷露有问题，下旨斥责甄应嘉“办事不力”，撤了他户部的职，还让甄家把京里的几个商号都关了。
“成了！”贾敏拿着密信，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赶紧让春桃把这个消息告诉林如海，又让阿烈把甄家的罪证整理好，准备交给巡抚——现在，甄家没了太妃的庇护，又丢了京里的势力，正是扳倒他们的最好时机。
没过多久，青丫也传回来消息：荣府里乱成了一团，王夫人听说甄太妃死了，吓得把和甄家往来的书信都烧了；贾母则让贾政去打听消息，想知道皇帝的态度；宁府的贾珍更是慌了，怕甄家倒台后牵连到自己，赶紧把贪墨的银子藏了起来。
傍晚，林如海从巡抚衙门回来，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巡抚己上书朝廷，这次太上皇没再拦着，还下旨让皇帝派钦差来扬州彻查甄家！老陈说，皇帝私下里还夸咱们‘识时务、能办事’，往后会多照拂林家。”
贾敏笑着点头，从空间取出个锦盒，里面是整理好的甄家罪证：“把这些也交给钦差，贪墨的账册、私运的路线、投毒的计划，每一条都有拓本和证人，看甄家还怎么抵赖！”她又看向窗外，黛玉正带着林砚练剑，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花瓣绕着小木剑轻轻转，像一幅温柔的画。
“娘亲！”黛玉跑过来，手里拿着片被真气削成两半的花瓣，“我能保护娘亲和砚儿了！”林砚也举着布剑，跟着跑过来：“保护娘亲！打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