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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奇小说网>乱世与盛世>第九十六章 禁军历练8

第九十六章 禁军历练8(第1页)

演武场最高的观星台,石阶被三百年的风雨磨得发亮,每级台阶的缝隙里都嵌着青苔,晨露凝在上面,像撒了层碎银。寅时的风带着山巅的凉意,谋士教官徐满晋己背着手站在台顶,青衫的下摆被风掀起,猎猎作响,像只欲飞的鹤。他身后跟着几十名学员,唐凌武、苏文瑾、李景年、何定位列其中,每个人手里都攥着本空白的竹纸册子——那是徐先生要求的《山河注》,封面用朱砂题了三个字,笔锋瘦硬,像崖边的孤松。

“诸君抬头。”徐满晋的声音不高,却能穿透风声,落在每个人耳底。他指向远处连绵的山峦,晨光正从最东的山坳里漫出来,给黛色的山脊镀上一层金边,像给谁镶了道金棱,“那片山,是障碍还是阶梯?”

李景年第一个开口,虎头枪被他斜斜靠在汉白玉栏杆上,枪缨上的露水打湿了石阶,洇出一小片深色。“自然是障碍!”他嗓门亮,震得栏杆上的露水簌簌往下掉,“骑兵过不去,重甲兵更难行,俺爹说过,遇着这种山,要么绕路,要么拼着折损三成兵力翻过去!”

徐满晋没接话,转而指向山脚下蜿蜒的河道。河水在晨光里泛着鳞光,曲曲折折,像条舞动的银带,绕过九道山弯才往东南去。“那道河呢?是界限还是通路?”

苏文瑾上前一步,青衫的袖口沾着草叶——想来是凌晨上山时蹭的。他微微欠身,声音清润如溪:“春汛时是通路,舟船可载兵甲,顺流一日能抵百里;秋枯时是界限,水深不及腰,却能挡骑兵冲锋。只是河底的卵石藏着暗礁,便是通路里的陷阱,夜里行船最是凶险。”

徐满晋终于转过身,手里的折扇轻轻敲着手心,竹骨碰撞的轻响,倒比风声更提神。“今日起,不讲《孙子兵法》,只学‘辨物’。”他目光扫过众人,像在清点眼前的山河,“天地从不是摆设,是藏在棋盘里的活子,能吞人,也能助人。悟透了它们,才算摸到统兵的门槛。”

头三日,徐满晋带着学员扎在城外的青螺坳。清晨的露水还没干,草叶尖的水珠能映出人影,他就让人蹲在岩石前,用指腹按在背阴处的石壁上。那石缝里还凝着冰碴,沁骨的凉顺着指尖往上爬,能冻得人指尖发麻。

“此处朝北,冬日积雪三月不化。”徐满晋的指尖划过冰碴,留下道白痕,“骑兵踏上去,马蹄会打滑,重甲兵的铁靴会陷进冰壳,半个时辰走不出三里地。这山,是能冻住战力的棋子。”

李景年蹲在地上,用枪尖戳着向阳处的草。草茎脆得像晒干的麦秆,一折就断,断口处渗着点青汁。“那夏天呢?夏天这山总好走些吧?”

“更糟。”徐满晋指向坳底的灌木丛,叶片上挂着细密的水珠,太阳一照,亮得晃眼。“入夏后这里多瘴气,日出前最浓,闻着像苦杏仁,实则含着‘迷魂草’的毒。重甲兵穿着铁甲,散热慢,半个时辰就会头晕目眩,握枪的手都发颤,战力减七成。”他忽然对何定道,“去数灌木丛的密度,记着带刺的酸枣树长在哪里。”

何定应声而去,不多时回来,手里捏着根带刺的枝条,刺上还挂着点棕褐色的毛。“酸枣树多的地方,枝条盘错,最适合设伏。”他指着毛絮,“是野马的踪迹,它们绕着酸枣林走,说明连畜生都懂这是陷阱。”

正午的日头最烈时,徐满晋又带他们去山脚下的玉带河。他让人扛来根长竹竿,竹竿上刻着刻度,一尺一道红痕。竹竿插进水里,没到丈五的刻度,水花顺着竹节往上冒。“这水够深,能载十石的战船。”徐满晋弯腰捡起片柳叶,轻轻放在水面,叶子打着旋往下游漂,“流速每刻钟三里,顺流而下,能比陆路快一倍。但你们看河湾处的漩涡,”他指着水面上打转的泡沫,像朵不停旋转的白花,“底下有暗礁,船底撞上,便是铁壳也会裂。”

唐凌武蹲在岸边,看着河水冲刷卵石的纹路。那些卵石被磨得半圆,却仍有尖锐的棱角,水流撞上它们,会激起细碎的浪花。“秋枯时,这些卵石会露出来,像天然的路障。步兵涉水,脚踝会被硌伤,阵型容易乱。”

“不止。”徐满晋让人脱了鞋,赤脚伸进水里摸卵石,指腹能感觉到尖锐的棱角。“夜里偷渡过河,脚步声会被水声掩盖,但卵石滚动的响动瞒不过听风望雨卫的耳朵。”他抽出脚,水珠顺着脚踝往下滴,“这河,是能传声的探子。”

夜里的营房,西面墙上挂满了疆域图,羊皮纸的边缘卷了角,散着淡淡的松墨香。徐满晋用朱砂圈出漠北的沙漠,笔尖点在地图上的沙丘符号,那符号像串连绵的月牙。“这里的风,白日是热风,能吹断号角声;夜里是寒风,能冻裂弓弦。”他指着烽火台的标记,“烽火台的烟会被风沙打斜,十里外就看不清是黑烟还是白烟。你们派去的斥候,得带足水囊,否则会被渴死在沙窝里——去年就有个队正,为了省水,最后渴得喝自己的血。”

他又圈出岭南的林海,墨色的线条勾出密集的树冠,像片浓得化不开的云。“这里的树密得能遮天蔽日,旌旗展不开,队列排不首,但弓弩手藏在树上,能射得敌军找不着北。只是瘴气重,得让士兵随身带苍术,嚼着能解毒。”他忽然看向林三郎,“你来说,苍术要怎么带才不失效?”

林三郎脸一红,捏着衣角道:“用蜡封在竹筒里,防潮。”他声音细细的,却很清楚,“老掌柜说,蜡封的药材能存三个月。”

每日的功课,是写《山河注》。徐满晋要求他们抛开“兵力多少”,只记“某物能为何用”。唐凌武的册子上写着:“酸枣林多刺,可绊马;芦苇荡易燃,可火攻;月出东山时,西坡有半刻阴影,够五十轻骑潜伏。”字迹沉稳,像他这个人。苏文瑾则画了河道的剖面图,用墨线标出暗礁的位置和水流的速度,旁边注着“朔日水涨三尺,望日水落半尺”。李景年的字最糙,却写得实在:“向阳的山坡,冬天能晒暖甲胄;背阴的山坳,夏天能藏伤员;石头能当武器,砸人比刀快。”

第七日,徐满晋抽查《山河注》,翻到林三郎的册子时,忽然笑了。少年的字歪歪扭扭,像刚学步的孩子,却记着:“蒲公英的绒毛能当信号——顺风飘三里,比狼烟隐蔽;苦艾晒干了能驱蚊,扎营时铺在帐篷西周,士兵睡得安稳。”

“不错。”徐满晋把册子还给林三郎,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行字,“连花草都能为你所用,才算及格。”

半月后,沙盘推演搬到了观星台。徐满晋撤掉了固定的地形模型,让学员先画“天地谱”:左上角标当日的晴雨,用云纹或日轮表示;右上角记风向,画着带箭头的飘带;正中标山河走势,最后才摆兵卒的木牌,木牌上还得刻上“甲胄轻重”“弓弩射程”。

第一次推演,李景年把主力木牌扎在平原上,木牌摆得整整齐齐,像片小森林。他拍着胸脯道:“这里开阔,适合列长枪阵,骑兵冲过来也不怕!”

徐满晋没说话,只在沙盘旁点了支香。香灰被窗缝钻进来的风吹得斜斜的,像条灰线,正好落在长枪阵的木牌前。“今日刮西风。”他指着香灰的走向,“若敌军在上风口点狼烟,你的士兵睁不开眼,握枪的手会被呛得发抖,列阵何用?”

李景年的脸涨得通红,抓起木牌就要挪地方,手腕却被徐满晋按住。老教官的手温凉,力气却不小。“别动。”他声音里带着点沉,“记住这‘漏子’,写进《漏子录》里——忘了算风向,再好的阵也是死阵。”

苏文瑾推演时,想借鹰嘴峡谷设伏。他在峡谷两侧摆上滚石木牌,谷口设下绊马索,得意道:“敌军进来,便是瓮中之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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