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己经有考生举手提问:“老师,这个同意书上写的‘在正常情况下’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会发生意外,回不来了?”
欧阳老师双手环胸,居高临下道:“你们都是觉醒者,应该明白在墟境生存就得接受各种各样的不确定。
“摇光以培养墟境征服者和方夏守护者为己任,崇尚不设限的好奇心和无畏的勇气。老师只是学生在墟境的领路人,不是保镖更不是保姆。
“各位如果有顾虑可以现在退出考试,我保证各位平安回到旧地,但如果选择留下,就代表接受可能存在的风险。”
考生们窃窃私语,七嘴八舌地讨论:“怎么办啊?签还是不签?”
“签吧,摇光的复试内容每年都一样,八十几年没出过意外,这就是走个程序。”
“那要是真死了怎么办?或者掉进时空乱流,这辈子都回不来。”
“也不一定非得上摇光吧,别的学院其实也不差。”
“我倒不是怕,但我家三代单传,继承人就我一个。”
“六院大考过几天就开始了,在这出点闪失一整年都白费,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考生们七嘴八舌,人心浮动。打退堂鼓的声音不少,不少第一次参加考试的顾虑犹豫迟迟没落笔。
欧阳老师说:“最后三秒钟,清场传送阵随后开启,三,二,一!”
话音刚落,二十几个传送阵在未签名的考生脚下出现,白光流转,未签名的考生被传送回旧地。
霍临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在场中考生只剩下八十人左右。
有几个刚刚带头打退堂鼓的居然还在,表面上劝别人没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暗地里却偷偷签下真名。
欧阳老师得意地和沈震磊对视一眼,似乎在说:“喏,你放的水我给收回去了。”
沈震磊无奈,微微摇头。
他起身推掌,在长桌上按了一下,十几米长的考官台从中间分为两半,左右两座青铜战士雕塑分别托举着一半考官台,转向侧立。
沈震磊悬立在空中,双手结印,啪地合掌,一座高不见顶的巨型青铜门骤然出现在众考生身后!
那门厚重古拙,一股沧桑的岁月气息扑面而来。白雾缭绕,隐隐约约间,一个首尾相接的黑色衔尾蛇图腾在青铜门上浮现而出。
衔尾蛇从头尾相接处裂开一道缝隙,来自历史长河的久远时光伴随着重如雷鸣的喊杀和呼救声,自青铜门后倾泻涌入。
时光喧嚣,沧海桑田,大礼堂仿佛一截被扔进染缸的白布,一点点染上墨色,每一寸砖石都被改写,每一方空气都被浸润,夜色如浓墨般从门的另一端泼洒进来。
礼堂场域飞速消散,只有声音残存传播,主考官宣布:“复试开始!”
……
霍临眼前一黯,感觉身周的气息己经发生改变。
一股木柴燃烧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灼烧产生的噼啪声响。
脚步声传来,寂静的黑夜中响起“咚,咚,咚,咚,咚”的敲击声。
打更的更夫敲响梆子:“阴渊侵蚀,关窗闭门,五更——”
更夫沙哑有力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又渐渐远去。
霍临视野渐渐明朗,这里是一条宽阔的主街,沿街的商户全部大门紧闭,但门外都插着火把,每隔百步放置一个燃烧的火盆,还能听见巡逻士兵有节奏的跑动声。
身旁只剩下二十几个同行考生,大家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古代平民常服。
他们身穿窄袖短袍,腰上束着革带,脚腕往上缚着绑腿,有人包头巾,有的带斗笠,手里拿着网兜、套索、钢叉等工具。
霍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钢叉,木棍长柄,三叉尖头,像进山打猎时对付猛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