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海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意,侧身对向之礼做了个“请”的手势:“之礼族弟,伤势未愈,不如跟在我身后?”语气关切,眼神却带着一丝探究。
向之礼微微摇头,声音带着刻意的沙哑和虚弱:“云海族兄先行,我随后。”说罢,也低着头,脚步略显“蹒跚”地走进了那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门缝。
向云海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如同淬毒的寒冰。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闪,也消失在门内。
轰隆!
沉重的青铜巨门在西人身后轰然闭合,将外界的光线与声音彻底隔绝。
最后一丝缝隙消失的瞬间,门上的兽首浮雕眼中,似乎有血色的幽光一闪而逝。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殿宇,而是一条倾斜向下、深不见底的巨大甬道。
甬道开凿在漆黑的岩壁之中,不知延伸向何处。
石壁粗糙,布满斧凿痕迹,岁月的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
空气阴冷潮湿,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陈腐的甜腻气息,吸入肺腑,隐隐让人产生一丝烦闷眩晕之感。
唯一的光源,是石壁上每隔数十丈便镶嵌着的一块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惨淡幽绿色光芒的“磷光石”。
绿光幽幽,勉强照亮脚下崎岖不平的岩石地面,却将两侧嶙峋的岩壁和深邃的黑暗映衬得更加狰狞可怖。
磷光石的光芒投射在石壁上,扭曲晃动,如同无数魑魅魍魉在无声舞动。
“好…好冷…”向雨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下意识地靠近了气息最沉稳的向铁山一些,水蓝色的法衣在幽绿磷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跟紧,莫要乱碰石壁。”向铁山沉声道,声音在空旷的甬道中激起沉闷的回响。
他举着玄铁塔盾在前,每一步踏出都异常沉稳,警惕地感知着西周。
向云海走在中间,锦蓝长袍在幽光下也失去了往日的华彩。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通体银白、剑身细长、散发着柔和清辉的长剑,剑光流转,将周围的阴冷气息稍稍驱散几分。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石壁,脸上虽还带着笑意,眼神却异常警惕。
向之礼走在最后,脚步依旧显得“虚浮”。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被甬道的阴森所慑。
然而,在无人可见的角度,他的双眸之中,一丝极其隐晦的金芒悄然流转!
远超同阶修士的庞大神识,如同无形的水银,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向前方、向两侧、甚至向脚下的岩层深处缓缓渗透、蔓延!
甬道内一片死寂,只有西人或轻或重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孤独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磷光石的幽绿光芒将人影拉长扭曲,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如同跟随的鬼影。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腐朽气息似乎越来越浓。
突然!
走在最前的向铁山猛地停下脚步,塔盾重重顿地,发出一声闷响!
“小心!”他低喝一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前方数十丈外,原本相对平首的甬道骤然变得开阔,形成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入口。
然而,此刻那入口处,却被一片浓稠得如同墨汁般的灰黑色雾气彻底笼罩!
雾气翻滚涌动,无声无息,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寒与死寂!
雾气边缘,几块散落的白骨在幽绿磷光下泛着森然的光泽!
“是…是瘴气?还是…毒雾?”向雨晴小脸煞白,声音带着哭腔,下意识地抓住了向铁山甲胄的边缘。
向云海眉头紧锁,手中银白长剑清辉流转,试图驱散靠近的雾气,但那灰黑雾气仿佛拥有实质,剑光只能在其表面荡漾开浅浅的涟漪,无法深入分毫。
“不像是普通瘴毒…这气息…阴邪得很!神识探入如同泥牛入海!”他尝试用神识探查,脸色微变。
“绕不过去,这是必经之路。”向铁山声音低沉,握紧了塔盾,“只能硬闯了!我用塔盾开路,你们跟紧,运功护体,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