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工械司”的牌子,很快在南阳城外最大的工坊区挂了起来。
有了刘表官方背书和部分资源倾斜,工坊的规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原本秘密进行的一些项目,如今可以半公开地进行。
造纸工坊率先建立起来,洁白的“南阳纸”开始小批量产出,除了供应州府和陆安自用,少量流入市场,立刻引起了士林阶层的轰动,价格被炒得极高。这为陆安带来了巨大的声望和实实在在的财富。
农具工坊则开始大规模生产改进后的曲辕犁和筒车部件,准备开春后在南阳乃至荆州其他郡县推广,这将进一步夯实陆安的“仁德”与“实干”人设。
而真正的核心——位于山坳最深处、守卫森严的“神火坊”,则在陆安和少数绝对核心的工匠掌控下,开始了对火药配比的秘密试验。巨大的风险和巨大的收益并存。
与此同时,陆安的“安民军”也扩充至一千五百人,全部换装了最新的“破军弩”和“绝境”枪刺,部分军官和精锐开始配发复合札甲。每日的操练声震天动地,引得过往商旅侧目,也让南阳城内某些人寝食难安。
陈平领导的情报网络,借着“工械司”采购物资、推销产品的名义,如同蛛网般向襄阳乃至新野(刘备屯兵所在)、江陵等地延伸。虽然还无法接触到最核心的机密,但一些流言、人事变动、兵力调动的情报,己经开始源源不断地传回。
一切看似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树大招风。
这一日,陆安正在查看“神火坊”第一次小规模爆破试验(在无人山谷进行)的报告,效果惊人,但也暴露了稳定性和储存的安全问题。陈平再次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校尉,我们运往襄阳的第一批‘南阳纸’和农具,在襄水被一伙水匪截了!”
“水匪?”陆安眉头紧锁,“哪来的水匪?敢动州府定制的物资?”
“据逃回来的船工说,那伙水匪行事彪悍,船速极快,不似寻常贼寇。而且……”陈平压低声音,“他们似乎对我们的货物路线和护卫力量,了如指掌!”
内鬼?
或者是……荆州内部其他势力的黑手?
蔡瑁、蒯越这些本土豪族,会坐视他这样一个外来者,凭借“工械”如此快速地崛起,分走他们的权力和利益吗?
几乎同时,张猛也来汇报:“校尉,军中近日有流言,说……说校尉您其实是曹司空派来的细作,意在搅乱荆州!还说您那‘工械司’,实则是为曹军打造军械!”
谣言恶毒,首指陆安最敏感的“出身”问题!
首播间里,网友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内外夹击啊这是!”
“肯定是蔡瑁那帮人干的!”
“主播,内部清查要搞起来!”
陆安放下手中的报告,眼神冰冷。
来自内部的明枪暗箭,终于开始了。这比面对面的敌人,更加凶险。
他沉吟片刻,下达了一连串命令:
“陈平,两件事。第一,动用我们在襄阳的所有关系,不惜代价,查清这批水匪的底细和背后主使!第二,军中流言,秘密排查源头,重点关注近期与襄阳方面有过接触的人员!”
“张猛,加强营地和工坊戒备,巡逻队增加一倍!尤其是‘神火坊’,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另外……”陆安眼中寒光一闪,“给伊籍主簿去信,言辞恳切地汇报货物被劫、流言中伤之事,请求州牧为我们做主!就说……此事若不能查明,恐寒了忠臣之心,亦损州牧威严!”
借力打力!
他要把皮球踢回给刘表,看看这位州牧,是会秉公处理,还是会偏袒本土势力。
就在陆安积极应对内部危机之时,首播间里,一条来自“鬼才郭奉孝”的付费弹幕,再次幽幽飘过: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陆都尉,荆襄之风,可还温和?需嘉,为你添一把火否?”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带着隔岸观火的戏谑,以及……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
郭嘉,这个始终隐藏在幕后的顶级棋手,似乎并不满足于只是“观看”。他要在恰当的时机,落子搅动风云!
内有世家掣肘,外有鬼才觊觎。
陆安感到,自己脚下的南阳,不再是稳固的基石,而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
他走到帐外,看着远处忙碌的工械司和操练的士兵,握紧了拳头。
“风起了……”
“那就看看,是你们的风暴能掀翻我的船,还是我这艘船,能乘风破浪,驶向更广阔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