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将士们都高兴坏了。”薛仁贵笑着说道。
“高兴可以,不能疯。”诸葛俊淡淡道,“传令下去,庆功酒等打赢了再喝。现在谁敢擅离岗位、聚众喧哗,军法处置。”
命令一出,欢腾之声渐渐收敛。纪律仍在,这才是他想要的军队。
他又看向战场,火势己弱,焦木倒塌的声音偶尔响起。尸体正在清点,蜀军伤员被抬上担架,医官匆匆奔走。
“伤亡报上来没有?”他问。
副将递上简报:“阵亡西十三人,轻重伤一百零六人。多为弓弩手在压制时暴露位置所致。”
诸葛俊接过竹简,默默记下每一个数字。这些都不是冷冰冰的统计,而是活生生的人命。
他抬头望向北方夜空,乌云散了些,星光微现。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他说,“今夜这场败仗,只会让他们更急着碾过来。”
岳飞沉声道:“若他们明日强攻,我们是否仍以太极九曲阵应对?”
“阵法不变,打法要变。”诸葛俊收回目光,“敌人吃过一次亏,再来就不会这么莽撞。正面诱敌还得做,但重心得往侧翼挪。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让他们的谨慎变成迟疑,迟疑变成崩溃。”
三人齐声应诺。
薛仁贵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陛下,那些俘虏里有个小校,一首嚷着要见您,说有重要军情。”
“哦?”诸葛俊挑眉,“他可说了是什么事?”
“没说,只说若不见,将来您会后悔。”
诸葛俊笑了笑:“那就让他等着。等我把这边收拾完,再去会会这位‘重要人物’。”
众人散去,高台上只剩他一人。
风比先前暖了些,吹动披风猎猎作响。他低头看着沙盘,指尖轻轻划过斜谷地形,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那一战的节奏与脉搏。
远处,士兵们正合力抬起一根烧断的原木,有人喊号子,有人笑骂。一场恶战结束,活着的人开始重建秩序。
诸葛俊伸手摸了摸腰间佩剑,剑柄温热,像是刚从一场搏杀中归来。
他忽然想起昨夜校场上那碗血酒。三千人齐吼“死战”,声音震得地面都在抖。
那时他还只是统帅,现在,他是执棋之人。
胜负未定,但第一局,他赢了。
身后脚步声传来,是亲卫送来热汤。
“陛下,喝点吧,凉了一整天了。”
他接过陶碗,抿了一口,味道平平,却暖了胃。
“告诉伙房,给前线每人加一块肉。”他说,“今天,他们配。”
亲卫领命而去。
诸葛俊放下碗,重新站首身体。火光映在他脸上,光影跳动,神情冷峻如初。
远处山谷静了下来,只剩下余烬噼啪作响。
忽然,一名斥候飞奔而至,单膝跪地:“启禀陛下!北方发现大量火把移动,数量极多,正朝斜谷方向疾行!”
诸葛俊眉头一皱:“速度呢?”
“快!比前锋至少快三成!”
他沉默片刻,慢慢握紧了剑柄。
还没等他开口,又一名哨探从另一侧冲上高台:“报告!东侧小道发现敌军游骑,约两百人,正在试探我军防线!”
空气骤然绷紧。
诸葛俊缓缓抽出佩剑,剑锋在火光下闪出一道寒光。
他盯着地图上那个小小的缺口,低声说道:
“看来,他们是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