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谓的图书馆其实就是一间闲置的老教室，门楣上歪歪扭扭挂了个“图书室”的木牌。
里面光线昏暗，空气里有股浓重的霉味和旧纸张的味道。
书架都是老式的木头架子，漆皮剥落，上面稀疏地摆着些捐赠来的旧书，大多破破烂烂，没什么人看。
管理图书的是个快退休的音乐老师，平时基本不来，门也没锁。
两人推门进去，灰尘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光里飞舞。
“咳……咳……这啥味啊？”
孙皓用手在鼻子前扇着风：“真有人在这看书？”
戴灵均没说话，他的目光在书架间逡巡。
大部分是些过时的教学参考书、旧报纸合订本、还有一些没人要的文学作品。
他沿着书架慢慢走，手指划过书脊，感受着上面的灰尘和岁月的痕迹。
他的感知力在这里似乎也变得滞涩，被陈腐的气息压抑着。
走到最里面一个角落，书架更破了，上面堆着的书也更旧，像是随时会被清理掉的处理品。
戴灵均蹲下身，仔细查看。
大多是五六十年代的旧书，封面模糊不清。
他一本本地粗略翻看，心里并不抱太大希望。
突然，一本没有正式封面、只用牛皮纸简单包裹着的厚册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牛皮纸己经发黄发脆，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模糊的字：《静灵山地区抗战史料辑录（内部参考）》。
静灵山！
戴灵均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本厚册子抽出来，灰尘噗噗地往下掉。
“找到啥了？”
孙皓凑过来，好奇地问。
“还不确定。”戴灵均屏住呼吸，轻轻翻开脆弱的书页。
里面是油印的材料，字迹有些模糊，还夹杂着一些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复印件。
大多是些行军路线图、会议记录摘要之类枯燥的东西。
他快速翻阅着，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发颤。
终于，在中间靠后的部分，几行字跳进了他的眼帘：
“……民国三十三年秋，敌寇犯我静灵山侧翼，我军于山下玉带河畔阻敌……伤亡颇重……因地处偏僻，转运不便，遂于当地征用尹氏祠堂及周边民房若干，紧急设立第十一临时野战医护所……”
尹氏祠堂！
戴灵均的呼吸一滞！牛建国的话猛地回响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