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残阳如血，浸染了北城的断壁残垣。无双独立于城主府的废墟之上，玄色衣袍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大刀上的血珠尚未滴尽，映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折射出妖异的红。
脚下，曾是北城修士的荣耀之地，此刻却成了元婴修士的埋骨之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宗门长老、家族供奉，如今都化作了冰冷的尸体，元神俱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未曾留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与灵力溃散的混乱波动，昔日繁华的修仙重镇，己沦为一座失去灵魂的空城。
她缓缓转头，望向城中那片低矮的平民区。那里没有灵力波动，只有瑟瑟发抖的凡人。他们躲在残破的屋舍后，透过门缝与窗隙，用恐惧的眼神望着她这个如同修罗般的不速之客。有孩童压抑的啜泣声，有老人绝望的叹息，还有父母死死捂住子女嘴巴的闷响。
无双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她的大刀，饮惯了修士的血，斩得了高高在上的元婴，却在此刻感受到了一丝迟滞。那些惊恐的眼神，纯粹的恐惧，没有丝毫灵力的伪装，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她的心。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也曾是这样一个在修士争斗中瑟瑟发抖的小猪。若不是机缘巧合，此刻的她，或许也和这些平民一样，只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等待命运的裁决。
“罢了。”一声轻叹，消散在风中。无双收起大刀，转身，玄色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北城的天际线。
无双心软了，她没有再回头。
城中的平民们等了许久，首到确认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彻底消失，才敢小心翼翼地走出藏身之处。他们看着满地的狼藉与修士的尸体，又望向天空，眼中充满了茫然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北城的天，塌了，但他们卑微的生命，却意外地活了下来。小黑把西城弄的断壁残垣染得一片猩红。血腥味混杂着硝烟味，在晚风中弥漫。小黑站在高耸的城墙上，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衣摆处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迹。他手中的血红大刀斜指地面，刀刃上的血珠正缓缓滴落，在青灰色的城砖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花。
他的目光扫过城墙下，那里聚集着密密麻麻的普通修士，他们修为最高不过筑基，此刻正吓得瑟瑟发抖，不少人甚至在地，涕泪横流。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绝望，还有一丝不解。
小黑的眼神复杂。他想起了不久前的厮杀，元婴期修士的自爆，化神期大能的垂死挣扎，那些强横的气息如今都己烟消云散，只留下满城的死寂和这些蝼蚁般的存在。他本以为自己早己心如铁石，杀戮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可当他看到这些修士眼中纯粹的恐惧，听到他们压抑的啜泣声时，心中那根名为“不忍”的弦，竟被轻轻拨动了。
他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些人，修为低微，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他们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元婴、化神修士，手上或许沾满了鲜血，或许鱼肉乡离。他们只是想活下去，如同墙角的野草，卑微却顽强。
“罢了……”小黑低声呢喃，声音沙哑。他缓缓收起了那血红色大刀，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这声音在寂静的西城上空回荡，让下方的修士们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以为末日即将来临。
然而，预想中的屠杀并未发生。小黑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冰冷杀意，只剩下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茫。他转过身，背对着那些惊恐的修士，望向远方连绵的山脉。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他轻声说道，仿佛在对自己说，又仿佛在对这座饱经屠戮的城池说。说完，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城墙的阴影之中，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群仍在瑟瑟发抖，却不知自己己逃过一劫的普通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