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超凡学院的文化课教室，永远弥漫着一股压抑的躁动。
窗外的合金城墙高耸入云，冰冷的金属光泽是这个世界最坚实的底色。
偶尔，城墙能量矩阵启动，淡蓝色的流光一闪而过，提醒着所有人，墙外是一个异兽横行、危机西伏的荒野。
讲台上，戴着厚厚眼镜的李老师正用教鞭点着投影屏：“……再次强调，獠牙野猪，兵级下位异兽，特点是皮糙肉厚，冲刺力量可达一吨，但其獠牙磨损严重后攻击性会大减，弱点在眼部与腹部……”
他的声音枯燥得像在念悼词。
台下，大多数学生强打精神，试图将这些保命的知识塞进脑子。
唯有教室最后排，一个黑发少年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桌洞。
桌洞里，一台老旧的像素风游戏机正发出微弱的“滴滴”声，屏幕上是一个小人笨拙地跳跃着躲避障碍。
他叫周凡。
“周凡！”
教鞭重重敲在讲台上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差点把游戏机抖出来。
“站起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李老师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不满。
周凡慢吞吞地站起来，打了个哈欠：“问题？哦……獠牙野猪的弱点嘛，知道，眼珠子和肚皮子。”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嗤笑声。
“是眼部和腹部！”
李老师气得额头青筋跳了跳。
“周凡！明天就是觉醒仪式了！你还在玩这种旧时代的垃圾！你以为你还能像旧时代一样，靠打游戏混吃等死吗？无法成为超凡者，你就是堡垒城市里最底层的耗材！甚至哪天城墙破了，你连当耗材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异兽的口粮！”
尖锐的话语像刀子，但周凡似乎早己免疫，只是撇了撇嘴，嘀咕道：“当耗材也得有耗材的自觉嘛，我这不提前适应一下枯燥人生？”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笑声更响了一些，其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李老师指着门口：“出去！站到放学！”
周凡无所谓地耸耸肩，在全班的注视下晃出了教室，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
走廊的布告栏里，贴着几位S级天才校友的巨幅照片和光辉事迹，什么“单杀将级异兽”、“守卫前沿哨所”……一个个光芒万丈，与他隔着次元壁。
一个被众人簇拥的高大男生走过，穿着量身定做的昂贵训练服，嘴角带着惯有的倨傲笑容。
他是萧辰，家世好，成绩优异，公认的明日之星，预定至少A级天赋的超级天才。
他瞥了一眼靠在墙上的周凡，像是看到了一袋不可回收垃圾，轻蔑地哼了一声，与同伴谈笑着走远。
“啧，牛逼什么。”周凡对着他们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低声吐槽，“明天万一觉醒个D级挖矿天赋，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
回到那间狭小却整洁的公寓，饭桌上的气氛比平时更凝重。
母亲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父亲则难得地开了瓶劣质的合成麦酒。
“小凡，多吃点，明天……明天一定要争气啊。”母亲不停地给他夹菜，眼神里满是希冀和不安。
父亲喝了一口酒，沉声道：“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就算……就算天赋普通，C级、D级也好，以后也能在城里找个安稳工作，总比我们强。”
周凡埋头扒着饭，含糊地应着：“嗯，知道了。”
他知道父母付出了多少才把他送进北辰学院，他们的期望像山一样压在他心头。但他对自己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文化课成绩和毫无特长的身体素质心知肚明。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也许，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像父亲说的那样，觉醒个D级天赋，然后去工厂流水线，或者加入城墙维护队，平凡地过完一生。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