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秦朝臣也在上奏劝勉季羡逸尽早从宗室中过继子嗣,以承大业。
而季羡逸与独孤荣姜为了报复温辞筠的“作为”,向卫君透露了遂邑公主的棺椁在他们手上之事,故而温辞筠也不敢此时回卫都,倒是奇怪卫君在听闻此事后,逼她回京的诏书没下也就罢了,连派人来质问的行为都没有,好似将她忘了一般。
隔着略薄的春衫,温辞筠上下轻抚着肚子,虽然兰槿提醒过她不要经常这般做,可总是习惯性地就这样做。
如今这局面留不留又如何呢?
云秦定然不会承认这是季卿砚的孩子,而知晓他们两人“奸情”的知情人只会缄口不言,何况她如今也不想让任何人晓得她怀的是季卿砚的孩子。
“……既然你这般坚强地想活下来,那娘也为你重新安排个去处。”温辞筠抬头望着蔚蓝澄澈的天色,笑得温柔,“便出去吧,这份束缚在爹娘血脉中的枷锁,娘会为你斩断,‘他们’不会寻见你,你也不会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更不会成为两国的‘丑闻’……”
悄声将不自觉而下的泪抹去,听得前院的门被人推开,这个点当是谢芷来为她送午后的药了。
回过头,瞧着一脸严肃的谢芷端着托盘进了院子朝她走来,当是又被言以枫纠缠住了。
当日还真得亏言以枫相助,才出了望京城,谢芷以为出了望京他就要回去谢罪,却难料他竟就赖上她了。
听兰槿转述,当日言以枫信誓旦旦地说,回去就会被他爹以“叛国逆子”的罪名打死,要谢芷对他负责。
便死缠烂打地一路跟着他们回了彭城。
但这一路畅通无阻的真正缘由却非他们“武德充沛”,而是另有门道。
半路上,她们捡到了匆匆从望京城中遁出的乌寻云,“莫名其妙”说是要向温辞筠谢罪,可那时她病得昏昏沉沉连清醒的时候都没有,如何谈他事?
谢芷虽不知确切缘由,但也不想将人放了,便将他捆了起来,打算等温辞筠醒了再好好惩罚他。
乌寻云既然跑出了望京城,自然还有人会跟在他身后,于是这一路最大的“护身符”——温榆晚,便水灵灵地送上了门。
持着从温行玉处盗出的军令牌,温榆晚光明正大地带着一行人走直道,浩浩荡荡不加掩饰地出了云秦国门,顺利来了彭城。
只是这其中是否还有人在暗中保驾护航?
怕是只有温榆晚这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才相信,众人是靠着她的“面子”才顺利出了云秦。
皆是不省心的孩子。
“今日如何了?身子可还难受?”谢芷将托盘放在凉亭中的公案上,朝着温辞筠走去,“我在说些什么!肚子里揣着个东西怎么会舒服?”
轻笑过谢芷的自言自语,温辞筠倒是觉得她与言以枫相处久了,闲话变得比之前多了,人也轻松了,是件好事。
“还好。”温辞筠回笑道,将扶着肚子的手搭上谢芷的手,“……今夜想喝清鸡汤,等会儿你去吩咐厨房做吧。”
“好。”
谢芷应欣然应下,搀扶着温辞筠往凉亭回去。
刚走了半步,温辞筠突然僵住了,直愣愣地站在原处,低头盯着隆起的肚子,搭在谢芷手上的手不经意紧扣上。
“怎么了?肚子疼?”紧张地看着温辞筠,谢芷急道,“我去找医女。”
“……他动了……”温辞筠小心翼翼的捂上肚子,激动地带着一丝哭腔朝谢芷道,“蛮蛮,他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