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眉盯着似看穿一切的温辞筠,言以枫摸着下巴朝着谢芷道:“我没恶意,今日你打过了我了,可不能再打了。”
随后看向温辞筠,沉思着个重大问题般,言以枫凝重地开口道:“我爹的确是如此安排的,所以他才放了我们出望京……但在遇到温榆晚那天夜里,温伯伯也来找我,说要叫我看好你……他们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对我说了同一句话……”
“什么话?”谢芷出声冷问,“敢对殿下不利,我现在就取你的命!”
不与谢芷笑闹,言以枫盘坐在公案前,莫名地又注意上温辞筠的肚子:“他们说,要护好殿下的性命,必要时连云秦之人也可杀……温伯伯说这话情有可原,毕竟他是殿下的生父,可我爹也这般说,起先我以为是为护谢芷,毕竟他和我娘一心想要谢芷回家……但也不对……”
倾身上前,言以枫几乎趴上公案,盯着温辞筠依是镇定从容的模样,似想看出端倪。
“殿下腹中的……可是我们太子殿下的骨血?”
此言叫谢芷大怒,抬脚想将人踹出凉亭,什么混账玩意儿?敢说这般瞎话!
翻身躲闪过,言以枫接着又道:“殿下我说的可对?”
“言以枫,你晓不晓得你究竟在说什么?”谢芷怒声喝斥,“你竟敢……”
“蛮蛮。”温辞筠开口唤过谢芷,示意她回来,“言小将军如何不给我个理由听听?”
盘腿坐回温辞筠身前,言以枫靠着公案道:“我并不太了解殿下,但殿下那日来同我妹妹退婚事,说他娶了个卫国的夫人,还说喜欢她,喜欢到‘甘愿为她战死’……其实这本就是一句情话,我并未放在心上;可最近因太子殿下遇刺重伤昏迷不醒,朝堂之上皆在上表,请王上过继宗室,可王上不急、我爹也不急,他俩当年可是一起捡过马粪、上过战场、交过后背的好兄弟,这里头肯定有古怪……”
“此间关联并不能说服我。”温辞筠笑道,“便不怕我治你诬告之罪?”
“别慌,我还有理由。”言以枫继续道,“首先太子殿下从不信口开河,他敢说这话,便是预料到某日他定会为殿下而战,事实上也发生了不是吗?他是为殿下才重伤的;其次王上和我爹不急着过继,除却希望太子殿下性命无碍,还因为他们其实已确定了继承人是殿下腹中的孩子,而这一点……”
说着言以枫顿了下,有些不好开口,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并非有意听闻殿下的私事,但彭城尉家的公子在前日醉酒后,同我说殿下你嫌弃他,都不要他上榻,还搞得家里人以为他不行什么的,还当众宽衣说要为自己……正名……殿下现下应该有五月了,日子往上推算去,不可能是那彭城尉家公子的吧……那段时日,太子殿下可刚好在彭城中……”
“勉勉强强说得通。”温辞筠回道,“但他受伤的时候,我可不在场,所以你的话有这一点不成立,至于其他的,允你猜得正确。”
“真的是?”言以枫惊得瞪大眼。
“……做什么梦呢。”温辞筠笑道,“这孩子的生父确是云秦人,但却是我流落云秦时与一云州村夫荒唐三日不甚留下的,并非你们太子殿下的骨血,我在沧州时才与季卿砚见上面,按日子算,在我遇见他前,我就已经有了身孕……更何况,我风流却不荒唐,可不敢与你们殿下上榻。”
话罢便叫谢芷将人送出去,温辞筠静坐在亭中,想着言以枫的话。
他们真在暗中打这孩子的主意吗?
又如何敢确定这般“风流”的她怀的孩子是季卿砚的?
真不怕她“混淆血脉”?
多想着,温辞筠想起了云秦王宫中的刺杀。
季卿砚的确是为护她而重伤不假,若他未冲上前将手中的刀脱手,替她撞开“人蛊”朝她劈来的一击,他便不会反手被“人蛊”刺伤。
那时她伪装了住了原本的容貌,他定是看不出来的。
为何救她一个“无关之人”呢?
记忆推向前,温辞筠依稀记起来是因为泉山长公主笑说要将她送给季卿砚,起因是季卿砚注意到她,说她长得漂亮。
然后季卿砚并不推辞地将她塞进了东宫中,等着朝岁宴后来“临幸”她。
若是没有那场刺杀的意外。
季卿砚午后会在东宫与“新”纳的小美人良辰美景,入了夜匆忙回到她在的小院子,若无其事地同她用晚膳,再将他故作神秘为孩子取的名告诉她,同她玩笑一番睡下……
日子过的可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