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中,坐在床沿的人突然一本正经地朝她说话。
谢芷有些烦他了道:“你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
“谢芷!”言以枫厉声叫住她的大名,“我未与你玩笑,我且不知季卿砚为何会与温辞筠闯下如此‘大祸’,但我相信季卿砚对温辞筠的感情不是假的……那日他来找我妹妹退婚,意思便是他想要另娶他人,那个人便是温辞筠。”
“然后呢?”谢芷言语间不屑着,翻了个身朝床内睡了。
气得言以枫无言,怒而捶床,半晌过后道:“……谢芷,我知日后你会因温辞筠的令,而对云秦还有我刀兵相向……我承认一开始遇见你,向你求亲是我逃避与崇义郡主的亲事,可后来我是真心悦于你……”
心里本就烦躁,言以枫这般磨磨唧唧地不走,说的话更叫她闹心。
谢芷便坐起身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我又不心悦你,是你自己硬往我床上凑。”
“合着我是上赶着在你这里作践自己?”言以枫怒言道,“谢蛮蛮!不愧是有样学样,你同你主子一般薄情寡义!指不定是温辞筠骗季卿砚,她可是一心想要勾起我云秦内乱,未必没有扶立幼子的心思在!”
“言以枫!你好大胆!竟敢如此污蔑殿下!”谢芷抽手猛将人推下床,“若她有这份心,我必会倾力而为,你若是阻碍,届时我定不留情!”
“你有情吗?”言以枫回言,“你脑子里尽想着温辞筠,难道她要你去死,你便真的会在她眼前自尽吗?”
抬手将窗前的烛笼掀翻,谢芷沉声道:“若是她命,我自会听命行事……言以枫,不要妄图揣度我对她的忠诚,现在自己滚出去,否则我便叫全九州之人都晓得,你言小将军是如何一副勾栏作派爬上我的床的!”
抱着衣衫,立在黢黑的屋内,言以枫竟不知自己为何真这般委屈地想要离去,搞得好似真是他一厢情愿似的。
“我不走!”
言以枫执拗地又钻回帐中,与谢芷扭成一团,叫她无法将他推走或踹出去。
“谢蛮蛮,这事传出去丢的又不只我的脸,你的、温辞筠的、卫国的都会丢!”言以枫将人擒拿得死死,搭在她的肩头道,“指不定还会传是你卫国的美人计……”
“言以枫,你若不放开我,我定叫你后悔此刻的作为!”
低声用云秦方言骂了句,言以枫才启口道:“我最后悔的作为便是与你勾搭上了榻,你不愿嫁我没关系,咱俩一起当一对奸夫□□!谁也别嫌弃谁!”
“有病!”谢芷说着,狠将来人的嘴角咬破,却反叫言以枫越兴奋起来。
“对嘛!小爷就喜欢你谢蛮蛮的蛮横,这名取得真好!”
反手将人翻过身,言以枫轻蹭上谢芷的腰间,为之前的余温添上把烈柴,手松不得便用牙将她的睡袍褪下,顺带留下余香……
初夏的夜还很长,他有的是时间与谢芷慢慢消磨。
被窗外叽叽喳喳地喜鹊声叫醒,谢芷烦躁地将压在她半身的言以枫推开,利索地捡了袍子起身下床,配着昨夜的冷茶,将放在妆台上药匣中的药服下。
她才不要自己给自己招“麻烦”!
怒瞪了眼还在睡的言以枫,谢芷啐了口,毫不留情地去沐浴更衣,她得去同温辞筠用早膳,可不能再将人丢了。
自昨夜猜出了温辞筠腹中孩子的生父是季卿砚,谢芷今日瞧着温辞筠隆起的肚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不如是个山野村夫呢!
“怎么了?”
温辞筠放下粥碗,看向一旁无心餐食的谢芷,她餐盘里的早膳几乎半口未动。
“是膳食不合胃口还是……有人令你不快了?”
听得温辞筠的话,谢芷站起身朝她的餐案走去,坐到她的对面,挥手叫屋中人都退下。
“……姐姐,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