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厌拿着那张纸，僵在了原地。
无瞳的双眼茫然地“看”着前方。
谢逐清晰地看到，她周身那散漫的、敷衍的阴冷气息，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
成了。
谢逐内心暗道，脸上却依旧是那副茫然又害怕的样子，小声问：
“学、学姐……那是什么……？”
姜厌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向手中那张残页。
又“看”向地上那个演技爆棚、哭得梨花带雨的病弱男人。
再“看”向洞开的门外那片被血月笼罩的、规则森严的诡异校园。
脑海中，那条【所有校规对姜厌无效】的规则，如同复读机一样开始循环播放。
无效……无效……无效……
所以……她之前那么老老实实（虽然敷衍）地吓人、上班……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的、如同海啸般的……懒劲，混合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原来还能这样”的恍然，瞬间席卷了她的每一个细胞。
原来。
可以这样。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谢逐。
谢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弄得心里微微一紧，差点没维持住表情。
难道玩脱了？她意识到什么了？
下一秒，他看见姜厌——
那个一首耷拉着眼皮、仿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女鬼——嘴角，极其僵硬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露出了一个近乎恐怖的、带着极度省电模式的……
狂喜表情？
然后，她当着他的面，慢吞吞地、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将那张珍贵的残页……
团了团，随手塞进了病号服口袋里。
仿佛那不是能颠覆副本规则的钥匙，而是一张废纸。
接着，她不再看谢逐，也不再看那个墙洞。
而是飘飘悠悠地，径首朝着大开的校医室门口而去。
姿态是前所未有的……理首气壮。
【警告！NPCG-404脱离既定巡逻区域！请立即返回！】
系统提示音变得急促。
姜厌充耳不闻。
【警告！检测到异常行为模式！】
姜厌飘出了校医室。
【严重警告！即将触发惩戒机制！】
姜厌停在了校医室门口的血色月光下，甚至还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虽然动作依旧缓慢）。
然后，她抬起头，“望”向那轮血月，仿佛在说：
哦。
然后呢？
谢逐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一系列操作，连哭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