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都他妈给老子排队！”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嗓子都快喊劈了。
钧达废品站比三甲医院的专家号窗口还热闹。
左边，满脸焦黑油污的工厂主任，正把一沓沓钞票往李想怀里塞。
“李助理！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求求林大师给看看吧！就一眼！我那台冲压机眼瞅着就要散架了！”
右边，几个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穿着手工西装的投资人，手里端着保温杯，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小李啊，跟林老师说一下，”
“我们天青资本准备了五千万的意向金，不占股，纯技术合作，就想交个朋友！”
李想一个头两个大。
脑门上的汗顺着脸颊淌进脖子里，黏糊糊的，难受。
他快疯了。
好不容易从人缝里挤出来，李想连滚带爬地跑进后院。
后院里，林钧正蹲在那堆从宏远厂拉回来的、小山似的废旧刀头前。
他手里拿着个破铁钳，慢条斯理地挑挑拣拣。
跟在菜市场挑白菜的大爷没什么区别。
那块引起他流鼻血、让系统首接死机的“神之骨”，正被他用一个大号的玻璃钟罩盖着。
它摆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像个被封印的邪神。
“林老师！我的亲老师！这不行啊！”
李想哭丧着脸凑过去。
“门口都快打起来了！”
“再这么下去，咱们这废品站真要改名‘江城疑难杂症指定维修中心’了！”
林钧头都没抬。
他用铁钳夹起一块只有拇指大小的刀头，对着夕阳眯眼看了看。
“急什么。”
“怎么能不急！”
李想把自己的手机怼到林钧面前。
屏幕上是一个本地论坛的帖子，标题又红又黑，格外刺眼。
“《惊天骗局！揭秘‘工业神医’林钧的真面目！不过是个运气好的江湖骗子！》”
李想气得手都哆嗦。
“林老师你看！这帮孙子开始泼脏水了！”
“说你修好宏远厂的机器是蒙的，说你就是个懂点皮毛的神棍，专门骗他们这些走投无路的小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