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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的死至多能让人更加看清当年究竟发生何事。翻案的证据却是没有。

事隔七八年,人事易变,那送信小吏与城门郎的尸首也早化作一堆白骨,再要查是何人杀害了他们比登天还难。

至于那匿名告书,莫说不知当年那县令人在何处,便是寻到了他,也无济于事。傅徽之当年便略有耳闻,那万年县县令实为刚正之人,非金钱所能动者。

傅徽之不禁咬牙阖目,尽力压制上涌的失落。

身后白潏露忽又开口:“不知这城门郎父母何人,平日与谁相交?”

傅徽之明白她的意思,既然这城门郎可能与人暗通,那极有可能便是平日相交之人或是父母之交。可若他是那背后谋主,必不会暗通一个与自己有明面上交集的人。

果不其然,言心莹回道:“怪便怪在此处。我本觉这城门郎之死无疑,可这城门郎竟无父无母,也无甚友人。自也无人知晓他少时之事。”

白潏露也沉默了。

“我也去了延兴门……”言心莹又道,“或许有一人对城门郎的事所知不少。”

“何人?”白潏露忙问。

“便是那失踪的门仆。听当年认得此二人的门仆说,城门郎与一门仆交好,常常相约饮酒谈笑。这门仆失踪至今并未发现尸首,极有可能还活着啊。他或许是知道一些内情方才逃去。或许只要寻到此人,便能知当年之事。”

言心莹翻了翻手中的文书,音声颇为欢喜:“说来也巧,此人正是蓟县人。或因门仆身份低微,蓟县距京城又数千里之遥,遂未遣人入蓟县详查。恰好我等与县尉相熟,若他当真逃回本乡,应当不难寻。”

白潏露也欣然道:“既如此,我等可回蓟县查一查此人。此门仆姓甚名谁、家中有何亲眷、又住蓟县何处,娘子都一一抄录了?”

“自然。此人名叫孙龙……”

傅徽之大惊睁眼,立时转身看向言心莹。

“家、中、有……”言心莹抬眼看见傅徽之满面惊诧之色,心中不解,话也很难说下去了。

傅徽之颤声问:“何、何名?”

“孙、龙。”言心莹怔怔地回道。

白潏露听见这名字,也是愣了愣。随后望向傅徽之,见他身形不稳,连忙两步上前抓住傅徽之的手臂,却被傅徽之轻轻挡开。

傅徽之上前一步,直直地盯着言心莹,问:“他家中还有何人?”

言心莹也紧张起来:“与孙龙相识的门仆说孙龙有妻在京。孙龙失踪后他曾去孙龙城外的寓所寻过,其妻竟也不知去向。当时其妻已有孕,临近生产,按说不该走远才是。”

傅徽之一步步后退,直至腿撞上高案,方俯身以手撑案。

言心莹与白潏露都下意识紧跟两步,见傅徽之站稳了方才止步。

傅徽之苦笑一声:“原来是、他啊……”

“是谁?”言心莹完全不明白。

身侧白潏露解释道:“娘子忘了,七八年前蓟县大火,烧死的那户家主,便是孙龙啊。”

言心莹恍然,傅徽之曾对她说过的。可是她未曾亲历过那场火,孙龙对于她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模糊的名字。前几日看见这门仆的姓名时,她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并未记起。原来多年来寻不到纵火之人是因孙龙与谋反案相干,被人灭口。纵火者自也是死士之一。

“会否只是同姓名之人?”言心莹不死心地问。

“当年公子救下孙龙之子时,那孩子尚在襁褓中,与他人所说门仆之妻在京时便临近生产合上了。因为公子约莫是那年六七月救下孩子的,而那门仆是近一月失踪的。娘子还可看一看那门仆是否住在蓟县北三十五里。”白潏露道。

言心莹闻言细看了眼文书,看罢手也无力地垂下。白潏露所说一点不错。

如此,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言心莹望着傅徽之弯着腰的背影,不由攥紧了手中的文书。

不知过了多久,傅徽之直起了身子。

便在此刻,言心莹忽然想到了:“孙龙虽死,可我记得他还有个兄弟。或许孙龙有些话会与他兄弟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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