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嘀嘀咕咕，刘兰侨耸肩笑了笑：
“漂亮，可太漂亮……你们记好了，男人可不作兴‘以身相许’，美不得，美的男人比女人还要刁钻。”
她一边讲着自己的道理，一边冷笑道，“但是女人呀，女人到底好欺负，永远别想爬到男人头上去。”
芝瑶和别人在一起收拾餐桌。
不知兰侨声音大还是专门就想说给谁听的，或者是其他。
“走啊。”
前面的人喊了她一声，她才抬起头来，对上人家疑惑的眼，“就来了。”
两个人端着盆，一起到外头去刷碗，在靠窗不远处还能听到屋里头六姨太一会儿嗑瓜子一会儿跟两个女佣看杂志的说话声。
“人一生下来就是个命，”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当年跟她约莫是一起进来的，不比她大几岁。
她愤愤，“真是不信也得信！”
陈芝瑶没说话又刷了几个碗，抬头，才发现她也在看她。
她的嘴唇蠕动着，盯着她的脸，“六姨太怎么就盯上你，不盯别人，怪也怪你自己，”
她一张方脸，似乎恨她的脸那么润，“少爷不也盯着你吗，天下哪只有好事没有坏事的。”
“我跟大少爷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哟，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们怎么都是这样想，”
芝瑶低下头继续洗碗，“我总以为大家没什么分别的，你方才也说人一生下来就是有奴命，富贵命之分。”
“不论大少爷怎么想，难道太太就肯叫大少爷为所欲为？”
垂着眼，像是无可奈何地微笑，她说，“出生本来就注定了，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你看我们天天伺候别人，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然后呢，只要还活着，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是我们伺候他们，轮不到他们来伺候我们。”
这女孩子听了她的话不说话了，好半晌她说，“可是，”
她悄悄说，“闻家总有一天得是大少爷的……”
“闻家还不是大少爷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芝瑶说，“你怎么比我还傻。”
芝瑶说，“况且等到那时候早就该已经有了新太太，那会儿都是什么年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
女佣的脖子僵了僵，盯着眼前这个比她不小几岁的芝瑶，忽然间好像觉得自己好像并不认识她一样。
然陈芝瑶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刷完了碗起身端着碗进去。
再转身投入到别的工作中，大大小小，干不完。
也就是当天晚上，闻家的两位少爷一同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