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午的肉身经过淬炼,五感远超常人,即便隔著十几步,那边的低声训斥也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都给我手脚放乾净点!”
“上面那位风家的大小姐还在呢,这几天都注意点,別让她挑出什么毛病来!”
“到时候別说我了,连崔管事的都保不住你们!”
年轻护卫立刻噤声应是。
迟午默默啃完最后一口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第二天,迟午的待遇果然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是普通的“活饵”,成功晋升为有资格进行一对一死战的“斗奴”。
迟午再次踏入那片血色土地,抬头看了一眼贵宾席的方向。
果然,那道身著墨绿色劲装的野性身影,已经慵懒地斜倚在了兽皮大椅上。
他的对手,一头身高过丈,浑身覆盖著铁甲般鳞片的“铁甲蛮牛”,已经被驱赶到了场地另一侧,不安地刨著蹄子。
看台上的赌徒们已经开始疯狂下注,阎三正准备敲响开战的铜锣。
就在这时,迟午却仰起头,对著高高的铁栏外喊道:
“阎三头领,在下有一请求。”
阎三动作一顿,不耐烦地喝道:“一个將死的奴隶,有什么好说的?”
迟午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在下赤手空拳,固然也能与这头畜生分个生死。但若能有一柄趁手的兵器,想必能让这场廝杀变得更精彩一些,也能让看台上的贵客们,看得更尽兴一些。”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向上方的贵宾席瞥了一眼。
台上响起一片嘈杂的议论和鬨笑。
“一个奴隶,竟敢当眾討价还价?”
“有意思,我倒想看看,多一把破剑,能让他多活几个呼吸。”
赌徒们的目光充满了戏謔,全然没把这场討要当回事。
阎三闻言,本想嗤笑拒绝。
区区一个斗奴,也配提条件?
但他还没开口,贵宾席上,却传来一声带著玩味笑意的清脆嗓音。
“哦?有点意思。”
风菱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致地看著场中那个镇定自若的男人,她对著身旁的阎梟笑道:
“阎家主,你这笼子里的斗士,倒是硬气。”
“本小姐也觉得,他空著手,打起来怕是不够尽兴。”
“不如,就把他的兵器还给他,也让本小姐看看,他到底有几分成色。”
阎梟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立刻堆起笑容:
“风菱小姐说的是。奴才们不懂事,怠慢了小姐的雅兴。”
崔管事听出了家主的心思,立刻对下属说道:
“去凡兵库,把他那柄破剑取来!別让风菱小姐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