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梯在顶层打开,秘书长看见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董事长正在……”
攻玉已经推开沉重的黑胡桃木门。裴均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听见脚步声,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声音仍保持着平稳:“……具体条款让法务部重新修订。”
他挂断电话:“文裕不在这一层。”
“我知道,他不是出差了吗。我是来找您的。”
“什么事,工作时间不要打扰……”裴均站起身。
攻玉走到他书案前,目光掠过摊开的港口建设图纸,“昨天我和阿裴聊过了,关于投标案的保证金条款,我有不同想法,正好上来和您沟通。”
他戴上眼镜,儿媳今天穿着香云纱连衣裙,领口仍然带着他送的翡翠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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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但是我忽然想到,开立保函需要母公司担保……”
她蹙眉思索的样子,与记忆中在收藏室赏画的模样重迭,裴均鬼使神差地指向条款附录:“用国外的子公司的名义申请,就不需要交叉担保。”
她突然抬眼看他:“哦,原来您早就有解决方案,那我这是班门弄斧了……”
“没事,年轻人多思考是好的。”
“下次有意见直接发邮件,不用特意过来。”他又补充一句。
“好——那我就先走了,爸爸,晚上我做菜,您早点回来。”
“嗯。”
之后的几周,攻玉偶尔会上去汇报方案。
有次恰好裴均有企划案在手上,他想和手下的智囊团联系沟通一番。
攻玉顺带着也提了几个不算成熟但是很有开创性的意见,组里再拿着方案去讨论了一下居然就解决了大难题。
后来他在会上还罕见地夸了自家儿媳,底下人也有拍马屁的意思,顺嘴奉承几句,因为是给他长脸,所以裴均听后心情不错。
同样,攻玉也很谦逊,她并没有完全揽过功劳。大家都说裴董教子有方。
虽然他和这个儿媳共处时间不久,但也能察觉出她的能力确实卓越优秀,不然儿子也不一定会把她当宝。
裴均是这么想的,总之在他的思路里,人只分为有用和无用罢了。
有儿媳的一对比,儿子的小毛小病显就更突出。他过往都待在国外分部,不回来也是不知该怎么和国内的亲人们见面,尤其是和这个儿子。
他其实一直不满意儿子的种种,后来有次和前妻在某处旅游景点碰见,两个人就唯一的联系——裴文裕,秉着友好协商的态度沟通了一番。
裴均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也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他也会对人发脾气,虽然吐出些教养良好的训斥嘲讽的话,但是他傲慢自得的态度就会让人有不快的情感。
人们大抵会对温文尔雅的裴总的另一面感到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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