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裴均走后,小猫先被关进笼子里,期间它一直在爬门,攻玉不明白这个动作,还耐心地教导了几次。
后来它再爬,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把门打开,猫儿一溜烟跑到阳台上的露台去了,空的柜子缝隙里让它有安全感。
裴均不久后回来了,他带了一大堆猫条,还有猫砂和猫砂盆,以及一些猫玩具,甚至还有奶瓶围兜。
这只幼崽已经无需喝奶了。
攻玉蹲下来整理着东西,忍不住发笑,脑海里涌现着这位大领导背着手在宠物店视察,然后用下巴点着宠物用品。
估计也是硬着头皮在挑,小零食买了一大堆。
傍晚,公公在厨房盥洗区收拾厨具,她就忙着安顿猫咪、收拾猫砂。
两个人谁也没理对方。
直到暮色四合,庭院里的蝉鸣渐渐稀落,空气里浮着白日晒透的路面蒸腾起的余温,混着泥土与草木微涩的气息。
裴均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下面小径旁那盏刚刚亮起的庭院灯,飞蛾在光晕里无声地扑撞。他心里的那点不自在,不尖锐,却持续地硌着人。
他终于还是下了楼。攻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杂志。
“出去走走,今天你生日。”他的声音有些干。
攻玉抬眼看他,没什么表情,只淡淡一句:“累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
“不远,”他补充道,声音放缓了些,,“就在附近。车里闷,可以散步过去。”
攻玉合上杂志,动作很轻。
“今晚和明天,我都有空。”裴均靠在门框上又补充道,他把外套脱掉了,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如果你非要人陪的话。”
“哦,行啊……可是我要去换件衣服。”她走向衣帽间。
衣帽间里铺着厚厚的毯子,踩着软软的,她把家居拖鞋脱在门外。
屋里都是香薰的气味,四面的玻璃罩面里放着夫妻俩四季的衣服,中间的展台里放着些手表、首饰等,左侧门边的展台上挂着皮带围巾等装饰物,最上头还有一些小手工制品。
外头估摸得有二十七八度,她选了件挂脖背心,配了条牛仔热裤。
“
,小辈不合时宜的装扮时总是不悦的。
“穿这么少,”他说,“夜里风凉。”
“心静自然凉。”她意有所指,“看来是您心里火气比较大。”
裴均不说话,她就默认这是认同了。
“爸爸,这里的衣服比您身上这件更适合散步,要不要试试看?”
“唔。”
“这件,还是这件?”她扫视着一排排挂起的衣服,忖度着公公的品味:不能太年轻,但也不能太老成,质感面料也要有考究。挑来挑去选了两件自认为不错的。
“你觉得哪个好看?穿这件深蓝的不错!”她提着衣架举起手来展示。
“茶色这件吧。”裴均瞥了一眼冷淡回道。
“不行,笨蛋!和我的是同色系了,别人看了还以为是情侣装呢。”攻玉把那件茶色放回去,不在意地说道。
顶光射下来,裴均站在阴影里,他的眉骨生得高,投下的阴影恰好掩住眼睛,只余两排睫毛在下眼睑印出淡灰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