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功夫白焾就把底下看到的讲给安童她们听了,得到的信息整合下来其实根本没有多少是有用的,眼看今天第四天已经快过完了。
苏微命注意到白焾手背和手腕处的几张创可贴,想起当时他在自己扣项链时冒着生命危险拦着兔子的举动,“你的伤严重吗?”
“还行。”他抬了抬手,看着安童给他的印着可爱糖果的粉白色创可贴,无言片刻又默默把手放下。
“有的用就不错了。”一路安静的安童捕捉到他的眼神和动作,终于找到报复的机会,愤愤地哼了一声,“挑三捡四。”
白焾没理她。
来回走了几趟,路况方向他们也摸清了,这次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分,回去时少用半个小时,不到下午五点就到了老太太家。
苏微命权当锻炼身体了,强撑着一路走来拒绝了林路不下三次,没有让人背,累得双腿发酸,一进堂屋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炉子旁边烤火,用手指揉揉自己的头发,拂下发间和衣上的细雪。
老太太还没做好饭,他拿出手机解锁屏幕,百无聊赖地扒拉着上面的软件。
除了买来时就自带的几个软件,苏微命自己下载的app简直少得可怜,分布零零散散才占用了三个页面,加上这里没有网络没有信号,翻来翻去就只有相册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结果打开相册一看,大多都是几张账目单和之前处理过的凶宅内部的照片,在现下这种环境里看这些着实不太合适,他叹了口气退出了。
林路坐在旁边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他。
手机相册就跟聊天记录一样,有些人觉得是很私密的东西,无所谓的人是真觉得无所谓,苏微命凑过去随手一翻,直接掠过最新两月那几十张记录日常吃喝风景照,慢慢下拉。
上面那些他早都看过了,林路经常拍些自己平日的吃穿发给他,二人彼此都知悉对方的工作环境和社交圈。
坐在火炉旁一起低着头翻看相册,苏微命的发尾扫落到他的手腕处,弄得有些痒,但林路没有动,鼻息间都是那人干净馥郁不腻人的体香。
其间还有些他俩的聊天记录截图,不知道林路截下来干什么。
再早些就是他们上次一起出国旅游的风景照和合照,其中有一张是苏微命一人站在坦汀巴尔的彩虹大桥下,也是像现在这样穿着一身风衣,围着红色的围巾,脸颊和鼻尖也被冻得泛着浅红,在两米高的圣诞树旁笑眯眯地比了个剪刀手。
那张脸明艳得好似将周身冬雪都度上了朦胧的色调,被淡淡的白雾笼罩着,与身后不远处误入的人影不像在一个次元,长长的睫毛也落了点雪,面色莹白眼眸粉润,光看照片就令人恍神。
“那时候真好。”苏微命怀念地叹道,没有说好在那时他们都能安稳活着还是好在有林路陪着出去旅游,手指一划翻到下一张。
林路微微侧头看他一眼,因为距离近,能细微看清他的瞳孔边界和脸颊上极为细小浅淡的绒毛,“……要不你去我那里住吧。”
他指的是现实世界。
苏微命目光依旧落在手机屏幕上,声音压轻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不是说了么,我会招些不好的东西,尤其是晚上,你跟我一块财运都要被鬼吸没了。”
“没事。”
“呵呵。”苏微命装听不见,绝对封闭着。
林路垂下眼皮,显然很烦那人左眼上莫名其妙的能力。
苏微命的父母在他成年之前就以工作名义出国,不到过年那天绝不回来,林路也能猜到他们在躲什么,每次想起都为苏微命而心疼心酸。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跟个蚕蛹一般缩在一个地方不肯出来,变得敏感多疑自暴自弃,总是怕连累麻烦别人。
林路非常无奈,那人的心防太重,一味把自己往外摘,明明本来就够孤独了。
一直到吃饭之前,屋中其他人都没什么交谈,去拜神的人累得说不出话,没去的那两个精神状态不好,更没心情说话,只剩柴火毕剥声。
比较另人意外的是今天晚上终于不再是喝八宝粥了,而是煮的面汤,里面有鸡蛋和蘑菇,终于吃到点有盐又比较管饱的东西。
吃饭吃到一半时那中年女人才迟疑着开口,“那个……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白焾低头吃饭,用勺子搅拌着浓稠的面糊。
他回答得太简洁干脆就会显得很敷衍,更何况今天上午他说过“不想去的可以选择留在这里,视为放弃寻找有用信息的机会”,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不愿意将发现透露给妄想不劳而获的人。
中年女人和那个眼镜男的脸色都不太好,像是被几人排挤在外,但又自知理亏,没再说什么。
但其实本就没得到什么明确的线索,就算各自推测出来什么,白焾对他们这几个一同去教堂的都还有所隐瞒呢,那两个人又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说了也是白说,换作苏微命也会懒得多费口舌。
“明天你们两个谁还想去。”白焾再给一次机会。
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