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候点头,不解道:“自然。”
得到肯定的回答,侯夫人捂住额头有些犯晕。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南絮今日陪瑞珠去大佛寺,这赵家的人就带着震天雷跟去了,总不至于是想炸山吧?
“三丫头,你如实告诉我,今日伯爷可陪着你二姐一同去了大佛寺?”
她早该想到的,凭回门那日段文裴对南絮的在乎,去大佛寺这样好的机会,他做夫君的怎会不陪着一起。
南韵也回过味来,心里五味杂陈,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去大佛寺看看段文裴可安好。
只是候夫人面前,她不敢露出别的心思,点了点头,心里暗道,早知道段文裴有危险,说什么她都不该这么早回来。
得到肯定答复,侯夫人再也坐不住了,一叠声地叫人备车。
永安候被她搞糊涂了,拉住她问到底怎么了。
侯夫人甩开他的手,面色十分难看,“怎么了?怀州今个陪着南絮和瑞珠去上香,要真是冲他们去的,还能让他们囫囵个地回来?”
说完,不理会尚且迷迷糊糊的永安候,直奔魏阳伯府去。
外头金乌西垂,凉风一吹,永安候忽地冒了身冷汗。
他一拍大腿,暗道坏了,也追着候夫人去了。
两人一走,正堂里只剩下南韵,她扶着门槛看着永安候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忽然觉得畅快。
大佛寺混乱的时候,她是听见有人说什么看见有几个女眷去了后山,当时没在意,现在细想,说不定震天雷炸开的时候,南韵就在后山呢,她这样的弱女子,哪里躲得过震天雷呢?
她勾了勾唇角,天边的霞光在她眸中倒映出一片血色。
*
还没到魏阳伯府,永安候夫妇二人在半路上遇到了去殷家接耀哥儿的殷芜。
一番打听,才知南絮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又看天色不早了,候夫人才在永安候的劝说下,回了候府,只说让南絮休息两日,再去看她。
回府用了饭,候夫人又想着南絮今日受了惊吓,让人开了库房取了许多养神的东西连夜送去伯府,心里这才踏实了些。
见婆母如此,殷芜心思一动,也让人拿了自己的那份给殷瑞珠送了去。
这边众人担心不已,魏阳伯府里却是阖府寂静。
众人看着段文裴把南絮抱回静园,尚不及传膳,里面忽然响起两声短促的‘滚’,不待众人思考,段文裴果然从里面麻溜地滚了出来。
刘回:……
下人:……
众人望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呀?
更绝的是,伯爷那张脸上竟然丝毫看不出恼怒,倒是隐隐透出几分愧疚。
刘回脸皮控制不住地微微痉挛,用胳膊肘撞了撞身侧的余荣,“你掐我看看,我不是在做梦吧!这真的是咱家爷?”
余荣哧了声,有些没眼看,仿佛在回应刘回,这不是咱家爷,难道你是?
看热闹归看热闹,刘回还是赶紧赶去前院听候差遣。
段文裴吩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他把玉茗安置到静园去,再连夜去宫里请个御医。
刘回听着虽奇怪,倒也没多想,直到看见双眼紧闭躺在地上的玉茗,心里的那根弦忽地就绷紧了。
早上出去的时候都好好的,不过一天的时间,怎么就这样了?
他不再迟疑,忙让人拿着伯府的帖子去请太医,这边自己陪着把玉茗送去了静园。
夜里起了风,偌大的静园却点足了烛火,树影斑驳,映在敞开的院门上怎么看都有股莫名的凄凉。
玉祥在院子里迎他,她洒着泪,让刘回把玉茗安置在最僻静的那处厢房里去。
刘回点了点头,招呼人往里去,推开门,却见屋里已经坐着个人。
“夫人。”
南絮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瞧着他身后,刘回叹息一声,让人把玉茗搁在床上。
待走近回话,他才发现南絮伤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