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离不请罪也不辩解。
郁安淮顿了顿,不悦道,“起来,还嫌不够丢人吗?”
昭离这才起身,坐到了他身边来。他脸上绷着恭顺的表情,眼底却藏着些莫名的笑意。
白落烟无心和他们闹,心底满是难以名状的疲惫和不安,只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出神,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没过多久,她身上忽然一沉,是郁安淮睡着了,身子不知何时朝她倒了过来,青丝如瀑垂落。
近身来才发觉他不知何时熏了香,冷冽又华贵。
又一会儿,肩头也已一沉,郁安淮的头倒在了她的肩上。
郁安淮虽然瘦,但个子很高。如今倚过来的重量却不似昏沉无觉的少年男子。
倒仿佛是怕压坏了她,故意收着几分力气的。
这小子是装的。
白落烟微微僵住,这样的姿势暧昧又危险,只一低头,便能看到他脆弱的颈子,仿佛一使力就能折断。
白落烟呼吸一顿,鬼使神差抬起指尖,缓缓拂过他的喉咙处细腻的皮肤。
那处是温热的,落着她留下的痕迹,因她指尖的流连而微微颤抖。良久,那喉结忽然轻轻一滚,又状若无事一般归于平静。
指尖带着凉意,轻轻划过,徘徊良久,又掠回。
他的身子渐渐绷紧了,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身子微微前倾,似乎极力克制想要去迎合的冲动。
可她偏又穿花蝶一般掠到其他地方去了,偏就是不让他如愿。
几番来去,他耳根燃上了红,气息更是散乱无制。喉间甫一溢出些低哼,旋即就被他压抑下去,几乎是下意识去追逐那过分的指尖。
他强弩之末,就快装不下去了。
那张总是戏谑的脸如今隐忍在失控的边缘,睫羽不安地翕动,呼吸也随之越发地急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白落烟的手陡然收紧,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郁安淮的喉间传来破碎的气音,他眼睛微微半闭着,气声急促而尖锐。
可是个真正的疯子。
极端的痛楚之下,他的手仍攥紧了白落烟的衣袍,骨节攥得青白颤抖。
可纵是这般痛苦挣扎着,他却仍没有半点反抗之意。
白落烟甚至怀疑,即使她真的把郁安淮的脖子掐断,他也不会有一点异议的。
他的脉搏在掌心里跳动着,从燥乱到微弱。
在这一刻,白落烟第一次起了杀心。
她竟然想着,如果郁安淮死了,一切麻烦都结束了。
她就可以顺理成章被人以没灵脉定罪,扔下须弥渊粉身碎骨。
这样,一切都轻松了。
她能干干净净了无牵挂地走,不用再为了灵犀和父亲,熬着自己不喜欢的日子。
管他什么劳什子神剑业火,去他的什么正道邪魔,好的坏的都与她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