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人会让他这么舒服的死去。
一桶冷水泼醒,直接上了枷锁,押赴詔狱。
等待他的,將是和陈寧一样的下场。
两座高官府邸,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被抄了个底朝天。
锦衣卫的凶名,在沉寂了片刻之后,以一种更加酷烈,更加血腥的方式,再次笼罩了整个应天府。
所有官员,人人自危。
……
胡惟庸府。
书房里。
胡惟庸静静地听著管家的匯报,面无表情。
当他听到陈寧和涂节,都是以“凌迟”论处时,端著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茶水溅出,烫到了手背,他却恍若未觉。
“知道了。”
他挥了挥手,让管家退下。
书房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空。
应天府的官场,要地震了。
不,是已经被震塌了。
皇帝这一手,太狠了。
他不是在查案。
他是在杀人。
杀鸡儆猴?
不,陈寧和涂节不是鸡,他们是猴。
皇帝是在杀猴,来儆他这只还没被抓住的,最大的猴子。
胡惟庸的后背,升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终於明白了。
皇帝根本就没打算跟他玩什么权谋之术,也没打算跟他讲什么证据法理。
从他掀桌子的那一刻起,规则就已经变了。
现在的规则就是,皇帝认为你有罪,你就是有罪。
他想让你怎么死,你就得怎么死。
他感觉到,那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收紧到了他的脖子上,让他无法呼吸。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窗欞。
他经营了一生,自以为固若金汤的权势堡垒,在绝对的皇权面前,原来,只是一座沙堡。
浪头一来,就散了。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