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过很多猜测。
猜过神猜过鬼,猜过妖术,也猜过夺舍。
可当如此痛苦的真相被阿初以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来时,李玄只觉得心痛。
胸口都要被挖空了。
心痛,内疚,无力。
“是我不好。”他说:“这三年你该有多害怕多难过,我为什么没有回来,为什么没有发觉。”
他知道自己的出身有问题。
知道自己带着罪孽,配不上阿初,不配得到阿初的喜欢。
所以当看到那封家书时,他只觉得那一刻还是来了,她还是做出了选择。
恰逢北境出了乱了,所有军部暗线都被一举抓获了,他是带着求死的心潜入的北境。
可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林若初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语气里的内疚,忍不住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已经没事了,我已经回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可说着说着,她的视线便模糊了。
三年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委屈随着李玄的声音涌上心头,这是不能在母亲和二哥面前掉的眼泪,林若初无法忍受他们再为自己受苦,再为自己痛心。
她只能在这里哭。
哭无妄之灾,也哭劫后余生,哭无法改变的过去,哭好不容易迎来的未来。
禁忌解除了。
她回来了。
永远回不了家
林若初捏着李玄的衣角,从闷声抽泣变成放声大哭,痛快地发泄着在心中挤压了三年之久的情绪。
李玄听着,心如刀割。
只能越发用力地抱着她,安静地陪着她。
直到将所有的难过与委屈宣泄出来,林若初才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
她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看李玄。
李玄却目不转睛注视她,只想确认她有没有好一点,眼心中的内疚根本藏不住。
林若初道:“不怪你,一定是哥哥故意支开你,不让你回来。”
她想到李玄离开的节点,第一年是因为边关告急,军令难为,父亲与大哥不能动,要提前去布置林家军的暗线,只能交给李玄。
可第二年,她“嫁”给邵牧后,桃鸢已经将一切告知二哥。
父亲和大哥去了边关,李玄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他迟迟未归,对京都城的事只知其一,一定有二哥的推波助澜。
“二哥定是故意伙同大哥,想要把你支开,才将你牵绊在边疆。”
李玄去想起他活着从北境回来时,林景行的话。
他说阿初对邵家公子一心一意,让他切勿再回去打扰她。
他这才彻底断了念想,只盼她安好。
偶尔有侯府线人送来的消息,也都是两人的浓情惬意,看得多了,心里好像就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