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沢问:“我不能,但是那个叫陈樾的不能帮助你吗?他都说,他死后连他的那身皮都可以给你,不是吗?”
“你看,这身还没毁坏之前的躯体,你不是很喜欢的吗?”
“我可以的,他不都能给你吗?”
一连串的问句打乱了宁亦的逻辑,在混乱中,它抓到了一个重点,它问:“主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和陈樾的约定?
他是怎么知道的,白沢没有回答。
他不会告诉面前的人偶,所有存在于明德中学中的怨念都依附于他而生存。
那些无法控制的诡异同样也是,在等待消亡的漫长岁月里,他早已和明德中学的一切有了紧密联系,一切都可以是他的眼,他的刀。
在人偶所投来的目光里,望着它残破的面容,白沢回想到那正被白布覆盖着的躯体。
完整的,没有任何痕迹。
在沉默的寂静里,他说:“对不起。”
他刻意的去完全忽视,屏蔽自己的一切感知以至于……
白沢其实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他所有的话都如同隔靴搔痒一般,无法完整的表露他真正的意图。
对不起,主人在和它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和它说对不起?
宁亦反手握住主人的手,感受着他手中所蕴含的力量,回答出给陈樾答案一般无二的答案,“你们不一样啊,你和他不一样。”
它说的那样斩钉截铁,那样的笃定,似乎他的地位那样的崇高。
可白沢知道,它只是在陈述事实。
它只是单纯的想要更为漂亮的躯体,谁让它更为完美,它空无一物的左胸膛里就住着谁。
长长的走廊,跟在主人身后,宁亦握住它胸前挂着的十字架吊坠。
它突然说:“主人,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不了。”
那些它以为是它同伴的‘人’都在欺负它,这个任务对于它来说,难度很大,它明确的认识到,它无法处理掉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句话坦率真挚,只是,这不是白沢想听到的。
至始至终,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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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二十二)
[请注意,世界线偏移67!]
为什么是蒋柯呢?
宁亦在这一瞬间有了很多种的答案,它没有继续问下去,也没有等待白沢的回复。
它安安静静说了一声好。
有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你对一个物品越喜欢,你停留在它身上的视线就会越长,你会注视着它,直到很久很久。
宁亦觉得主人可能会喜欢蒋柯。
披着毯子,宁亦坐在椅子上,长而匀称的腿裸露在外。
它的脚下是已经脱下的脏衣服。
它扬着头,去看白沢,光线直直的落下,点亮了它眼瞳深处的那抹蓝。
一边的脸已经完全空了,一边有着一点点细微的划痕。
它是漂亮的,仰头那一瞬,轮廓所勾勒出的优美线条完完全全的展示出来,有着残缺的无法让人拒绝的绮丽美感。
白沢的手附上那已经破损的皮肤,他的眼神很淡,宁亦将手覆了上去,不容拒绝的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