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累了,人就在一旁坐下来,大约在这洞里待的久了,冷的蜷缩在一边。
垂着眼,低着眉,一个杀神,看起来要乖上许多。
宁亦出声道:“你背靠枣树,可能会好上许多。”
聂乘风没听,闭着眼休息。
“我没骗你。”宁亦说。
那闭眼的人睁开眼,视线扫过来,“你真的没有骗过我吗?”
宁亦:“……”
宁亦大约可以想象的到这些年里他遭遇的苦楚,可他没有说什么,只道:“你可以杀了我。”
他不做辩解,聂乘风的额头有块疤,破坏了其艳色外貌下的柔,多了阴毒与狠辣的气息,他这些年,过的的确不好,只是,那道疤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不容易祛除掉。
大约中了毒?
“我为什要杀你。”聂乘风说。
呼出的白气散在他眼前,洞中很冷,白玉祭台上的人只穿了层薄薄的衣衫,露出赤裸的脚,伶仃的似一只手就能圈住。
聂乘风转移视线,“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掉,对我未免太过不公平,微生宁亦,你比我要狠。”
那一幕血色,聂乘风能记一辈子,至此之后,天翻地覆,他只能在逃脱不掉的宿命里苦苦挣扎。
漆黑的眸,无尽的怨恨刺入宁亦的眼里,宁亦陈述事实:“你带不走我。”
如果聂乘风能愤怒的大叫杀死他,宁亦还不至于困惑,书中对聂乘风的描述,就是睚眦必报,在遇见他这个害他沦落如今的罪魁祸首,如果他是如今的聂乘风,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人杀死。
没有系统的提示音,没有其他的声响,有的只有风雪的呼啸,雪水的滴落。
宁亦目光柔和,提起了口气:“我去禹州,不是为了师绾绾,而是为了你,我想看看,能让我得偿所愿的人究竟是谁,我知晓你的苦楚,也知你的过往。”
宁亦的目光与聂乘风对望。
“在这么多年里,你应该不断的进行推演过,我为何要这么做。”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
“我被困在这里太久太久了,百年,千年,我已经记不清了,北域
,第一年,上清发布悬赏令,我被人追杀至今,我每天一闭眼,都会想到会不会有人会在我休息的间隙,砍下我的头。”
宁亦不为所动,他配合的用手去拽聂乘风掐在他脖颈间的手。
一滴泪掉落在他的脸上,宁亦看着他。
聂乘风咧开嘴:“你从来都没想到我,自始至终,你都没有问我,我脸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你一直在利用我。”
宁亦目光沉静,望了过去:“难道你不是吗?倘若你真的没有邪念的话,你和我都不会出现在乌山。”
我给过你机会的。
下一刻,宁亦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这是他没料想到的结局。
一如初见的那双眸望着他,亮的惊人。
一柄长剑贯穿了两人的腹部,大片的红的至他们身上晕染开,白的成了红色,黑色一成不变。
聂乘风在笑,将头埋进了宁亦的脖颈处:“我好困啊。”
我很恨你,也很想杀了你,可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却很高兴。
第一年,我觉得你没有死。
第二年,也是。
第三年……
你想激怒我,杀了你,没关系,我成全你。
利用也好,想死也罢,我都陪着你,不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