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分钟。”
杰洛说，“监狱地下室内有许多静默的机甲，我们会有人能够驾驶它们破开碎石，等监狱的大门敞开以后，我们的合作……也就完成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地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活动。
杰洛朝着人群密集处喊了一声，“都散开！地下通道已经打开了！”
人群自发地朝着两侧打开，从最中心走出一个人。
即使身穿囚服也无法掩盖他身上的杀气，那双眼睛不再毫无情感，而是带着一种冷血的锐利——那是真正经历过地狱的眼神，冰冷、审视，带着洞穿一切的力量。
雪娩呼吸一滞。
他认得这双眼睛，以及眼前的这个人。
即使早有准备，知道了黑蝠帮会放出谁，可真的见面时，他却仍然因为对方的状态而感到惊讶。
——弑君者……
恒长砚的目光扫过雪娩，在他颈侧的肌肤上微妙地停顿半秒。
“带我去见我的机甲，”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那因为太长的静默而疏于说话的声带还没有习惯发音，它们被撕裂，而他毫不在意，低哑的声线如砂石摩擦，“我会打开通道，带你们出去。”
他注视着雪娩，那眼神中没有好奇，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评估。
“你们见过面。”
男人年轻的声音响起，雪娩肌肤一瞬酥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声音只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雪娩正待回复他，面前的恒长砚却忽然对着他抬了抬下巴，“你，过来。”
气氛瞬间紧绷，黑蝠帮的成员们下意识挪动脚步，呈半包围的姿态。
他们不会攻击费尽心力救出来的恒长砚等人，尤其是恒长砚本身近似于首领……
但是，雪娩的地位，却仍然影响着他们，下意识地形成一个包围圈。
雪娩正要走过去，身旁的仿生人忽然伸手，手臂状似无意地搭上了雪娩的肩膀，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不远处的恒长砚皱起眉头，“不敢过来？”
他朝着雪娩走来，突然伸手，指尖猝不及防地碰了碰雪娩的颈侧，收回手时，若有似无地捻了捻，目光扫过搭在雪娩肩头的那只手，“胆子这么小，是怎么当上首席的？”
脑海中的声音轻笑，带着一丝奇妙地幽深，“他在碰你。”
雪娩抬手，欲将仿生人的手拍开，却猛地听见男人的声音，低沉，却又像是在撒娇。
“不许。”
那声音说，“不许拍掉我的手。”
仿生人的指尖拢住雪娩的肩头，面对弑君者这样的人形凶器，他竟然也如此从容。
只在这时，忽然有别的人出现。
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两名狱警，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一层。
出现在满是囚犯聚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