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林乘坐的这架飞机并不需要转机,直达十区某机场。
从十区前往十三区只有水路,跟着絮林的几个保镖前往码头联系了一艘快艇用来接送他。
这比絮林自己买船票回去要快上很多。
其中一个保镖负责驾驶快艇送絮林回去,剩下的四个在十区等候。
“我们会在这里等您,请您不要耽搁太久。”
大概是纪槿玹的吩咐。他们并不会跟着絮林进十三区。
絮林上了快艇,紧了紧自己的背包带子,低声道:“我知道了。”
他想起上飞机前,他和纪槿玹的对话。
纪槿玹说会和他有一场婚礼。
絮林当即就亢奋道:“那我能不能让我的老师,还有我的朋友们来参加?不过他们都在十三区,来丹市的话手续上可能会比较麻烦,你能帮帮忙吗?”
他最重要的婚礼,絮林当然想让他最重要的家人见证。
可是纪槿玹听了后,却出乎意料地否决了他的提议:“这个不行。”他说,“我们结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不想太多人知道。”
絮林愣住,像被一棒子敲在脑袋上,懵懵的,几秒钟之后才问:“为什么?”
纪槿玹隔空指了指他盖着纱布的脸:“你的脸,忘记是怎么受伤的吗?”
那场爆炸的原因和司机的身份纪槿玹后来都告诉了絮林,在纪家工作那么多年的司机都想致纪槿玹于死地,再联想到之前河堤处跟踪纪槿玹的那几个人,大致可以猜到纪槿玹的生活并没有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太平。
“希望纪家垮台、想要我纪槿玹性命的人不计其数,我总有顾不上的时候。”纪槿玹说,“如果他们知道你和我结了婚,成了我法定意义上的伴侣,他们很有可能会把对我的恨报复在你身上。”
絮林不解道:“我不怕。”和心爱的人同甘共苦,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絮林还要说什么,纪槿玹抬起手,四指向内微微一弯,冲他勾了勾,示意他过去。絮林半个身体探进车里,纪槿玹的手掌隔着衣领按在他的后颈上,目光沉沉,低声道:“我不想你涉险。”
两个人因着这个姿势离得很近,絮林盯着他的眼睛,在这个问题上,纪槿玹好像并没有让步的意思。
絮林犹豫:“谁都……不能说吗?”
“对,谁都不能说。”
他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的老师和朋友不一样的,他们人都很好,不会乱说的,我不想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瞒着他们……”
“听我的话,好吗?”絮林话还没说完,纪槿玹就打断他,“别让我为难。”
絮林咬了咬舌尖,还是想争取:“可是……我想让他们看到……我的婚礼。”婚礼,他的一生里就这一次。
闻言,纪槿玹也不说话了,只用一双平静的眼瞳定定地凝视着他。漆令韮似六姗七姗令
他的沉默在车厢里蔓延,驾驶位的司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老老实实地直视前方当个工具人,太安静了,絮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到,静到他掌心不由自主地出了汗。
纪槿玹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纱布下的伤口忽地像是有蚂蚁在爬,痒得很难受,他抬手想去挠,指尖刚在纱布表面抓了两下,就被纪槿玹攥住手腕按下。
“别抓。”
“很痒……”
“药有没有涂?”
因为纪槿玹的拒绝,絮林兴致缺缺,低着头,声音也冷淡了些,简单地“嗯”了一声就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