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这一针效果显著。纪槿玹的易感期在两天内结束。使用之后他除了浑身无力了几天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宗奚大跌眼镜,震惊纪槿玹这小子过于天赋卓越,还真叫他在崩塌的废墟里劈出条逃生出口。
之后纪槿玹会定期扎一次针,如今他的易感期已稳定半年没有再出来闹事。
宗奚不止一次用看热闹的心态想,纪罔苦心钻研几十年,为了他所热爱的科研,疯魔到不惜用他的亲孙子去当实验体,不顾亲人的死活,也要在自己所热爱的领域里稳稳扎根。
当实验体濒临溃败,没有价值了,用完了就丢。
如果是这样的纪罔知道,一直被他当工具人使用的孙子似乎比他更有这方面的天分——
稳坐多年的交椅岌岌可危,不知他会有什么感想。
回别墅之前,纪槿玹想起上次离家时的狼狈,以防万一,给自己扎了这针保险。
秦屿和他说了,再有两个月,絮林脸上的伤疤就能彻底治好。
那这次就是他和絮林的最后一次新年。
这半年来,纪槿玹工作之外的时间都在实验室里,除了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对絮林,其实也有刻意回避。
唯有絮林对他再没有多余的念想,他离开丹市时才会愈发利落干净。
但现在是最后一次,既然是最后,就不用回避了。
陪他吃一次饭也行。
反正,也不会有以后了。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接到了小靳的电话,纪槿玹绕路去了趟公司处理事情,再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他以为絮林早就睡了。
可是在山路上,他远远地看到别墅里还亮着灯。
扶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是还在等吗。
车子驶进大门时,就一秒钟的功夫,
纪槿玹忽地眼前一黑,耳边炸响自己放大的心跳声,他扶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一拽,整辆车不受控制地冲进了一旁的草坪。
纪槿玹瞳孔放大,失了焦,眼前漆黑无法视物,他凭感觉踩住刹车,勉强停了车。
他用力眨了眨眼,眼前的黑暗渐渐褪去,开始出现斑驳的色块,视线尚未完全恢复,胸腔内部倏然又传来阵阵剧痛,比之前每一次都来得难以忍受。
纪槿玹以往都很能忍痛,但这次却没忍住,痛哼出声。
冷汗一滴滴往下滑落,他伏在方向盘上,抓住胸口的衣服,张着嘴,呼吸不到空气,快要窒息。
锋利的刀子正以一个疯狂的频率拉锯着纪槿玹摇摇欲坠的神经。
他知道这次大事不妙。
他身体里长期紧绷的那根腐朽陈旧的弦,毫无征兆地断了。
去拿手机想打电话,手一抖,没拿稳,手机落在座椅下方。
他却连去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心脏飞速跳动着,耳膜鼓胀,咚咚的声响如擂鼓一般敲打着他的脑袋,他想驱车驶离,可他的脚就似灌了铅,怎么都挪不动半分。
就在这时,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人影。车门被拉开,他率先闻到一股浓郁到快要将他整个包裹住的香味,随后传来一道紧张的声音:“玹哥,你怎么了?”
是絮林的声音。
絮林是beta,一个beta,不该有这么浓郁的味道。他没有信息素。
那这是什么香味?
纪槿玹的意识开始恍惚。
后颈好似贴了块烧红的烙铁,像是被滚烫的火燎着,灼烧刺痛,涨得难受。